第二天上朝,方仲永将准备好的奏章从官袍袖子里取出的时候,惊奇的发现,那两份奏章,竟然都在袖子里了。
想了想,大概是自己出去送王子月的时候,马二丫帮忙整理的吧。于是现场翻开来,看了两份的内容,方才谨慎的收起其中一份,启奏另一份。
赵祯眼见着方仲永这套动作,心中倒是无限好奇,开口道:“方爱卿写了两份奏折?都呈上来,给朕瞧瞧。”
方仲永拱手称是,将两份奏章都放在了前来索要的小太监手上。
待下了朝,刚走到东华门外,就见欧阳修从后面驱马追上来,和方仲永并肩骑行着,说道:“范仲淹范相公今儿个在自家设宴洗尘,方大人是同去呢?还是同去?”
方仲永想了想,这几天起居注的修订不轮自己当值,横竖无事,自然也笑嘻嘻的应着,就和欧阳修一同向范府行去。
待到了范府,早有仆从上前来牵马拴马,欧阳修和方仲永前后脚踏进院内,隔着院子,已经听得新年重逢的欢笑声满满当当。
来到客厅时,只见范仲淹精神矍铄的样子,胡子又长了不少,拢在胡子套子里,一派美髯公般的气相。
见欧阳修和方仲永前来,范仲淹也是十分开怀,衣带当风的迎上来,笑眯眯对方仲永道:“小方,真是个争气孩子啊,不负老夫对你一番期望。”
方仲永宠辱不惊的笑道:“恩相青睐,小子受宠若惊。”
这话说的十分俏皮,登时满屋子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
马二丫咬着钢笔上的竹管子,冥思苦想的在修改自己的《甄嬛传》。
许是心计不足的缘故,二丫版《甄嬛传》的前期免费章节销售,并未得到很好的市场反馈,柴麟决定暂缓这部戏本子的印发,让二丫好生修改。
奈何修来修去,二丫笔下的美人、妃子、娘娘、皇后和太后们,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无厘头色彩,很难让人代入那种一触即发的宫廷斗争中。
想来想去,马二丫觉得,还是找苍老师和王子月讨讨主意。
苍老师正忙着给院儿前面挂灯笼,好容易被马二丫催的不行,从梯子上袅袅婷婷下来了。一听马二丫说戏本子的事儿,就连连后退,“告辞”之声迭起。
然而马二丫绝不放弃,她右手左手勾住苍老师,如若那天王子月趴在方仲永身上一般,压住苍老师,非要逼她讲出个一、三、五来。
苍老师百般无奈,只得接过马二丫的戏本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看起来。
苍老师在夏竦家这些年了,深知写文章的人,皆是将自己的文章当成自家孩子似的,自己可以说一千道一万的不是,但别人如若说上一句不好,就要惹来对方好大的不痛快。
至于这类女子之间的斗争,曾经经历过夏府的苍老师,又怎会不知道底细?自然觉得马二丫写的这东西,未免有些幼稚了些。
百般拗不过二丫,只得答应她,帮她改改试试看。
王子月最近学医学到酣处,也是个好抓试验品的主,除了自己亲身试验外,针灸等等的事儿,总得找别人亲身试验一下。
三抓两不抓的,王子月在方府下人眼中的画风也是大为改变,没办法,这也是一种为大宋医疗事业献身的精神吧。
……
夏竦来到延州,身处边地苍凉与汴京繁华的巨大对比失落中,每逢佳节倍思亲。
奈何他原本一个孤儿,养父母又已经过世,既无兄弟也无姐妹的,所能够思念的,竟只剩下那个在汴京,和他闹和离闹的一塌糊涂的老妻。
但不管多么寂寞,行乐仍旧是夏竦一生不愿改变的主题。
他看一看天空,对身旁的刘平道:“附近有什么美人啊,野味儿啊,可以学摸的,走吧,也带老夫一同去尝尝鲜儿。”
刘平一脸“算你问对人了”的神态,就这样和夏竦一前一后,向那声色温柔乡中行去。
不远处,潜伏的西夏探子看到这一幕,迅速动用茶隼,将情报传回了李元昊的大营之中。
李元昊斜靠在一张虎皮毯子上,听完他的军师絮叨,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让舞的婢子继续跳着舞,眉眼却斜一眼旁边风情万种的野利都兰。
野利都兰微微含笑着,点点头,为李元昊斟了一杯马奶酒,又伏在他耳侧,咬着耳朵说道:“放心吧,都安排好了,色字头上一把刀。”
“延州是个要害地界,宋朝的能人不少,那宋朝皇帝赵祯也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派个当过枢密副使这样高官的人,前来镇守了。只可惜这个夏竦,哼,平庸了些,胸无大志。”
李元昊笑眯眯接过马奶酒,对着野利都兰的樱唇就是一阵啃嘴巴。
……
范仲淹府上,一大帮馆阁学士们,正站在地图前,听方仲永分析时局。接风会很快在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人格魅力引导,和方仲永的技术推进中,变成了一次忧国忧民的战略动员会。
方仲永将颀长的手指,指向地图上的延州,先在延州二字上,食指画一个小圈,又扩大范围,轻轻画一个大圈。
“延州一带的军事形势,荒废的时候有些太久了,如今固然不可能如若秦始皇一般,修上整整一条长城来防备敌人,
但我军不善野战,骑射功夫往往要十几年才能练就,成本太高,所以,在火器尚未开发成熟之前,我们的依托,就是寨、堡。”
方仲永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一路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