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由于尚未接到可以离京的旨意,谢涵思索再三,带着司琴、司琪、司书和司画几个在李福和刘东的陪同下大大方方地去了城外的龙泉寺。
一来是想抽支签,看看近期的运势,同时也想问问姻缘;二来,谢涵也想为龙泉寺捐点香火钱,答谢他们当年收留父亲之恩;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谢涵想见见玄智大师,问问可有明远大师的消息。
不知为什么,谢涵总有一种预感,这个明远大师跟徐王妃应该也存在某种关联,既然如此,谢涵觉得那些东西寄放在明远大师手上未必安全。
可是话说回来,现在把那些东西取回来也未必安全,一个顾家,一个皇上,谁知道暗中到底有多少人马在盯着她?
因此,具体该怎么做,她想问问老天的意思。
进寺后,谢涵先去大殿拜完佛祖和各尊菩萨,捐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随后抽了一支签,看了看签文,谢涵按捺住心下的惊惧,带着司琴几个走到了一位身穿百衲衣的大师面前。
“这位大师,不知可还记得小女子否?”谢涵上前双手合十问道。
她认出来了这位师傅正是那年她扶柩回乡时送高升出来的那位师傅。
“阿弥陀佛,请恕老衲眼拙。”对方摇了摇头。
谢涵听了虽有点失望,可转而一想,四年过去了,她肯定有了不少变化,而对方每天要面对的香客肯定不少,记不住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女子的先父姓谢名纾,十六年前进京赶考时曾经在贵寺借住过一段时日,四年前小女子送先父灵柩回乡也曾蒙贵寺收留过一夜。”谢涵恭恭敬敬地回道。
“原来是谢小施主,一别四年,谢施主一向可好?”对方回了谢涵一个合掌。
“还好,不过小女子目前遇到了一点困惑,想请贵寺的玄智大师帮着排解排解,不知可否有缘一见。”谢涵举起手中的竹签示意了一下。
可惜,对方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玄智大师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谢施主若是不弃,老衲倒是可以替你看看。”
谢涵听了再次失落起来,不过仍是把手里的签递了过去。
对方接过谢涵手里的签看了一眼,“不知施主求的是什么?”
“运势。”
“运势?”
谢涵抽的是第六十六签,签名是霸王被困,签文是“路险马羸人行急,失群军卒困相当,滩高风浪船掉破,日暮花残天降霜。”
不用问谢涵也知道这是一支下签,故而她才想借此求见大师,想问问可有化解之法。
“谢施主最近的运势不是太好,有点四面楚歌的意思。”对方倒是也开门见山。
“可有解?”谢涵问道。
“谢施主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反问道。
谢涵听了不语,她从来没有主动得罪过别人,都是被动地承受别人给她的责难,可这些人却依旧没打算放过她。
她不清楚这算不算得罪。
对方见谢涵沉默,上下打量了一下谢涵,随后又闭着眼睛掐指一算,才道:“谢施主最近应该无大碍,这支签应该是应验在你身边亲近之人身上,能解不能解,就在谢施主的一念之间。”
“这话何解?”谢涵没大听明白。
“阿弥陀佛,老衲只能说到这了,其他的,看谢施主自己的造化,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么浅显的道理谢施主想必是明白的。”
谢涵见对方把话说到这份上,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便俯首合掌致谢。
临走之前,谢涵又去曾经寄放父亲灵柩的偏殿上了三支香,随后才忐忑不安地下了山,原本打算再求一支姻缘签也放弃了。
回到家里,谢涵开始苦苦思索起来。
西楚霸王项羽被困的典故她自然明白,她也觉得这跟自己的关联不大,若是会应验到近亲之人身上,谢涵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朱泓。
虽说他们两个目前什么都不是,可内心里谢涵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朱泓,朱泓最近得罪的人莫过于顾家和沈家,这两家若是想暗算他会使出什么下作手段?
不用细推敲,谢涵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战场上想暗算一个人再容易不过了,而且还不用背负什么责任,随便找个理由都很冠冕堂皇。
可顾家真有这么大的胆量?
要知道朱泓的身份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是皇家的人,万一哪个环节疏漏了让皇上抓到了把柄,皇上就算不会诛顾家的九族也肯定不会轻易饶过顾家。
谢涵左思右想,最后拿定了一个主意,不管怎么说,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她可不敢用朱泓的身家性命去赌顾家的良善。
正琢磨是不是打发李福去找一趟朱泓时,王平带着两个太监上门宣旨了。
大意是夸她贤良淑德,堪为良配,故而太后开恩把她许给赵王的嫡长子朱泓为妻,并言明择日会打发人上门正式提亲。
谢涵接过圣旨一脸的蒙圈,明明昨儿不是说好了要把这件事先搁置起来吗?怎么一夜之间又改了主意?
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对,还有今儿上午的朝会,想必是朝会上发生了什么,所以那些世家不得不妥协了。
“咱家恭喜谢姑娘了,至于详情吧,咱家相信二王子会亲自来向谢姑娘解释的。”王平乐呵呵地说道。
“还请王公公留下来用顿粗茶淡饭。”谢涵说道。
她知道王公公的功劳肯定也不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