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鹰看着皎月,深深叹息:“你没法拥有让主子在意的东西,那是上天注定的,你无法改变的东西。”他态度柔和了些:“即便如此,主子也从未舍弃过我们,只是他给不了你想要的。”
皎月听完,哀莫大于心死,痛莫过于情伤,她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黑鹰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
守在三王子帐篷前的士兵已经熟睡,皎月熟视无睹般撩开帘子,帐篷内,金雀正坐在床边,端详着三王子苏闵的面容,手里的拿着一把刀,似乎在考虑从哪里割下去一般。
“苏闵啊,真想把他这张脸给毁了。”
皎月也不在意,坐在桌子边发呆,随意道:“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师傅。”
金雀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吃痛般倒吸了一口气,那里已经被杨哲明掐出了血痕累累。
“我早就和你说过,你注定得不到他,又何苦继续下去。”她悠然说道:“他是师尊最爱重的徒弟,师尊几乎把什么都教给了他,连我的控魂之术都对他不起作用,你和珠玑,也压根魅惑不了他。”
皎月眼泪落下:“师傅,为何你当初不教我断绝情根。”金雀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你比珠玑更容易控制人心,你要控制人心,就要懂人心,七情六欲,爱恨情仇,你都要经历一番,才能运用地更加娴熟。”
她替皎月擦去泪水:“我了解我那个师弟,他清高自负,别人送给他的,他向来不屑一顾,他喜欢靠自己亲手去得到,你们都是他的棋子,他怎么会在意?”
她目光如含了莫名的光亮,深深吸引着皎月:“你要变得强大,让他需要你的能力,离不开你。”
——甚至于,你要成为执棋者,与他旗鼓相当,他的眼中才会真正看到你。
布将军那碗酒十分烈,安宁宿醉不醒,头疼了一个晚上,压根睡不好,柳娘照顾了她一个晚上,天亮了才睡下。
安宁不忍再叫醒她,自己穿了衣服,起床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草原上的晨雾非常浓烈,只有几个士兵正安排着大锅烧饭。她裹着小袄,看到黑鹰像门神一样站在杨哲明帐篷旁边,身上被晨雾浸染的湿透了,刚想上去说几句话,就看到珠玑从杨哲明的帐篷里走了出来。
珠玑穿的非常少,长发披肩,神色疲惫,随意拢了一件黑色斗篷,还能看得出她来不及洗漱,连妆容都未化。
珠玑和黑鹰说了几句话,往三王子帐篷走去,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她也没看到安宁。
安宁站在那里,疑惑皱眉,一大早珠玑来找杨哲明吗?
还是珠玑就在杨哲明那里过了一夜?
她心有了悟,脸一下子泛红,又一下子气得泛青。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还有闲情做这样的事?
珠玑现在是三王子妾侍的身份,他们这样……被人看到,是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几乎将所有人陷入危险境地。
杨哲明到底有没有脑子!
她真想冲进去把他揍一顿。
“阿宁!”苏闵从帐篷里出来,看到她,朝她大步走来,安宁垂眸收敛情绪,抬起头时依然一副无辜的表情。
苏闵走到她跟前,他似乎也刚刚醒来,打了个哈欠,低头看她:“起那么早?”他看了看伙食:“早饭还没烧好。”安宁不想引起他的怀疑,只好指了指头,用简单的语言解释:“头疼,睡不着。”
苏闵笑了:“去把你哥哥阿哲明叫醒吧。”
安宁没了法子,点了点头,转身朝杨哲明的帐篷走去。
她撩开帘子,帐篷里很暗,弥漫着一股幽香,床隐在半阴影中,看不清楚。
安宁半捂住眼睛,免得看到不该看的,压低声音恶狠狠道:“起床了!”
没有回应。
安宁疑惑,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床边,刚想打开手指去看,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抓着她的手腕一拉,她被拉力一带,扑倒在床上。
她惊呼了一声,娇小的身体摔到了床的里侧,扑鼻而来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床上似被人整理过了,连被套被褥都换了,并没有凌乱不堪。杨哲明头发微湿,似乎刚刚沐浴过,穿着一件干净的内衫,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若不是安宁亲眼所见,并不像珠玑来过的样子。
他睁开一条眼缝看了她一眼,又闭上,声线在昏暗的气氛下显得更加慵懒低沉,仿佛没有睡醒一般:“你进来做什么?”
他的手像冰一样拽着她的手腕,仿佛忘记放掉一样。
安宁略带火气地说道:“他们让我喊你起床!”她挣了挣手,没挣开:“你是不是没睡醒?你没睡醒接着睡,不用管我。”
杨哲明这次才睁开眼打量她:“你在生什么气?”
安宁气得脸都鼓了起来,依然冷声道:“没生气,你抓疼我了。”杨哲明松开手,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声音淡漠:“我睡觉的时候,不要接近我。”
安宁觉得他的态度非常冷淡,忍了忍没忍住,趁着没有旁人指责道:“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你就算……”她停了停,难以启齿一般:“不管怎么样也该忍忍,三更半夜和三王子的爱妾私会,要是让布将军看出来怎么办?”
杨哲明没想到被安宁看见了,不知道如何回应,又听到安宁接着唠叨:“就算你想,你也该找个清白的,珠玑是青楼女子,还和三王子有过一段,你也真是荤素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