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茵茵痛得脸色发白,她捂住手腕,血液顺着她的手腕如小溪一般流下,沿着手指一滴一滴血落在雪白的雪上。右手手腕受了重伤,筋脉被割断,根本没有力气握住兵器,大刀铿锵一声落地。
北戎王和北戎王后震惊地站起身,所有人都脸色苍白。
这一套击杀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非常干脆简洁,几乎重伤了茵茵公主,而这样的伤,在决斗台上几乎是致命的。
北戎将领们的眼底是惊讶和不可置信。布将军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和晦涩——他没想到,阿宁真的将他的话记到了心里——他是不是做错了?
茵茵擅长力劈,他告诉阿宁要想办法以下自上攻击。
茵茵面色痛苦,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可能?
她看向面前的小女孩,阿宁她明明不会用剑,只知道一味的躲避。
安宁望着她,手上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动作娴熟似乎经过了长久的练习,她这个动作一出,几乎所有人都了然——她一直在隐藏实力。
茵茵声音痛得凄厉而嘶哑:“你到底是谁?”
安宁的目光如染了风雪一般,莹润而沉静,缓缓扫过人群,他们仰望着祭台上的她,目光中充满着震惊、畏惧、疑惑和敬意。
——这些人,就是这些人,以杀死大梁太子为荣,欢庆着乔陌白的死亡,仿佛他的死,是铸就他们英雄的无上荣耀。
他们以这种卑劣的手段,杀害一个天之骄子,却称之为英勇行径,称呼行密谋刺杀之人为英雄。
那么,他们该感受一下,何为卑劣,何为痛苦。
她目光远远看向高座上的北戎王,声音清朗:“大梁嫡长公主安宁,幸会北戎王。”
她话音刚落,周遭一片死寂,连茵茵公主都惊呆了。
黑暗的夜色中,风雪夹杂着冷硬的雪子扑面而来,灌进人的衣领里。黑鹰纵马在雪中疾驰,雪花几乎已经凝在他的披风上。
远远的,他们看到了还燃着零星火把的北戎军营,军营中有几十座巨大的蒙古包,包的严严实实的。黑鹰抬起手,身后人慢慢勒住马停下,马匹停住了马蹄,喘着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几乎呵气成冰。
不一会儿,迎面而来几个黑衣人和身着北戎士兵军戎的将领跑着过来,脚步轻盈,几乎悄无声息。
两边人凑到一起,黑鹰冷声道:“情况如何?”
对方点头道:“已经安排好人手,就等着你们了。”北戎军营中大部分士兵已经熟睡,而留守的将领们都几乎聚集在一起喝酒。
黑鹰下了马,抽出长剑,他身后的黑衣人们纷纷落马,剑芒如雪,锋芒毕露,杀机弥漫。
“不必等了,我们这里一旦开始,其他地方就知道消息了。”他目光冷厉:“记得,我们要速战速决。”世子爷给他的时间极短,他只能拼尽全力,给那位小公主争取一点时间。
主子他,到底还是心软了。
宫中,王后的寝殿,黄金为柱,白玉为阶,金碧辉煌,曲调霏迷,殿中左右各有两座喷泉池,舞女们站在喷泉中戏水跳舞,只穿了一件薄衫,衣衫浸湿,香肩微露,场面十分香艳。
三王子醉醺醺地躺在榻上,仰头喝尽酒壶中最后一杯酒,看着殿中酒席上醉得横七竖八的人们,还在念叨:“你们喝啊……喝……”他已经神志不清:“你们知道吗,我在大梁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痛快过。”
——这些喝得醉醺醺的北戎人,都是亲近王后一派的北戎将领,支持并交好三王子的势力。三王子苏和早早进宫,和王后商议在此款待他们,王后答应了,就将人都请了过来。就连门口的将士们都被拉进来狂欢,喝得醉倒在地。
皎月和珠玑两人在大殿中央,穿着华丽的衣裙,手里各握着两个铃铛,她们银铃一般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和舞女们一边唱歌,一边跳舞,歌声动人心魄,让人心神震颤。
他们对前殿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似乎只愿在今宵醉生梦死。
三王子的肩膀处已经微微渗出血迹,却毫无感觉。珠玑和皎月对视了一眼,目光渐渐恢复清明——时机到了。
两人低下身,脱下盛装,撕开拖曳至地长长的裙摆,步入温泉中。摸索了一会儿,在泉眼之中,捞出一把黄金直刀。
两人赤脚各自走到一边酒席上,珠玑踢开一个趴在酒桌上的北戎将领,高高举起刀,朝他的心脏刺去。
利刃入肉,立马涌出鲜血来,而那北戎将领却毫无反应。
珠玑拔出刀,朝下一个人走去,一个,接着一个,仿佛宰杀一头毫无反应的牲口一般简单。
所有人都醉死了,好似早已经死去。
而那些舞女在皎月的操纵下,对这一切几乎熟视无睹,依然在轻歌曼舞。
血慢慢蔓延开来,珠玑和皎月两人脸上慢慢染上溅射出来的鲜血,仿佛浴血的妖精一般,残忍而诡秘。
杨哲明走进殿中,在蔓延开的血滩前停住了脚步,他撑开宽大的裘袍,手上握着一个东西。
“珠玑。”他轻声道,珠玑踏过血滩,赤脚走到他跟前,恭敬道:“主子,差不多都解决了。”
杨哲明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抬起下巴扬了一下,指向躺在上座上的三王子:“他,归你了。”
三王子抱着个酒壶还迷迷糊糊的,皱眉打量着他们,对四周发生的一切似乎还难以理解:“你们还不过来喝酒……”
珠玑的目光回转,落在杨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