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和白狼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母狼开始发出一些痛苦的低鸣,似乎忍受着痛楚。杨哲明站起身,沿着石室摸索着有没有机关出口。
安宁看那头白狼很是痛苦,回头看向杨子明:“它怎么办?你会接生吗?”
杨哲明反问:“你会接生吗?”安宁好似被噎住一般,缓缓摇了摇头,杨子明摊开手:“我也不会。”他继续摸索着出口:“我们得找到出口,让金雀来帮忙。”
白狼身上有着九族神灵的庇护,碰见第十头白狼已经足够意外了,如果它死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随着时间流逝,白狼越来越痛苦,安宁捂住眼睛不忍再看,杨子明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只能等他们来找我们了。”祭司设的机关太过精巧,他没有发觉到出口。
然后他发现杨玺在微微发抖。
她跪坐在那里,双手紧紧捂着脸,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流下来,脸侧上是一朵他亲手画的陀罗花。
她一边哭,一边梗咽道:“我没事,我只是有些难过害怕……就忍不住想哭……”看到那头白狼痛苦地挣扎着,她想起她前世,还有她失去的孩子。
孩子在她腹中已经死了,生下来时是个血胎。她痛得死去活来的,几度以为自己要跟着去了。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每个人都指责她,皇太后,妃子,包括皇帝,都认为是她的错。怎么会是她的错呢,那也是她的孩子啊。
痛苦和疲惫之后,她渐渐麻木。
她很少想起前世的事情,刚开始活过来的那段时间,她整夜整夜做噩梦,梦见过去的事情,她只能喝安神汤入睡。后来某一天,那些梦和记忆,都开始在脑海里静止了,她不再做梦,也不再记起过去,好像重新活过来。
她声音很轻:“它会不会也死了。”如果金雀没赶来的话,没人帮它的话,它是不是就会死。
杨哲明叹了一口气:“他们兽类,也可以自己产崽的,你不要太担心。”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金雀他们还没找到他们。那头母狼却一直悲悲戚戚地嚎叫着,却没有任何产下狼崽的迹象,嚎叫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这种狼嚎声听起来十分凄惨,连杨哲明也目露不忍。
安宁忍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几步,攀上了高台石阶,视野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白狼横卧在高台上,它的其中一只脚用一根巨大的铁链锁着,扣在石壁上,铁链和狼腿之间相互刮擦,狼腿几乎已经废掉了,深可见骨,足见这头母狼在这里被关了很久了。
安宁悚然一惊——是祭司把它关在这里吗?
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低声哄着它,缓缓将手搁在狼的脚上。那头白狼原本凶狠的目光充满的悲伤,似乎也无力挣扎了。
安宁继续慢慢靠近,最后将手放在狼肚子上,掌下的肚子里,能感受到心跳和蠕动,有鲜活的生命想要挣扎着来到这个世上。
杨玺看着它,低声说道:“我没法帮你。”她看着它的目光:“我不知道怎么帮你,但你必须要坚持。”白狼呜咽了一声,趴在那里喘着气,眼睛似乎都要闭上了。
安宁急了,俯下身抱住它:“你不要睡着啊。”睡着了就会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生不下狼崽,狼崽在腹中就会被憋死。这一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杨哲明看着那头白狼渐渐安静了下来,没有伤害杨玺的迹象,手里握着着的石子缓缓松开。目光落在那方木盒。
祭司把狼关在这里,是为了看守这一方木盒。
木盒之中,是什么?
另一边,金雀和黑鹰、枫痕和青烟一行人也是狼狈不堪,他们领着一队黑衣人闯进了很多陷阱里,不小心和安杨世子分开了。若不是金雀领着的几只白狼机警,察觉了很多机关暗器,他们估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好不容易,白狼才嗅到世子爷的气味,他们沿着痕迹追寻,被堵在一扇石门前。
众人手持火把,在墙上细细找过去,找到了极小的开关,才将石门打开。
石门里面的景象落入众人眼中,看到安宁公主杨玺活生生地跪坐在石台上,青烟和柳娘差点没激动地坐在地上,虽然公主殿下目光呆滞,浑身是伤,但毕竟是活生生的人,还活着,两人不禁热泪盈眶。
枫痕就克制了许多,几步上前,身形一动,施展了轻功落在了高台上,站在了安宁身后,他反手解下衣袍,披在公主身上。
金雀的目光却率先落在高台之上。
一头巨大的白狼的头搁在安宁公主的膝盖上,仿佛已经死去。
金雀心下猛然一惊,都来不及看杨子明一眼,本能冲了上去,爬上了石台。九匹白狼窜了进来,围绕在这巨大的白狼周围,发出悠长的狼嚎声。而母狼似乎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只有微微的起伏表明它还有着呼吸。
太迟了。
安宁心想。他们来得太迟了。
金雀长久地和狼共同生活,早已了解狼的习性,一眼扫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寸一寸抚过狼的肚子,低声道:“是两胎,难产。”
白狼不同于其他狼族,极为稀有,抚养长大很不容易,通常都是一胎一崽。如果是两胎的话,母狼极易难产而死。因此,白狼虽然寿命极长,但是母狼十分珍贵,甚至于一片草原上,只存在一头母狼,繁衍艰难,数量极少。
她立马取出了一把刀,往母狼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