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房刚把牢里的事安排妥当,自家的管家已经急冲冲来找他:“余大人,余府出事了,夫人让你赶紧回去。”
余清房心里咯噔一声,振衣而起,匆匆告假出了府衙。
余府灯火通明,后院却一片死寂。
余夫人将闲杂人等全都赶了出去,迎上了疾步而来的余清房:“老爷。”
众人目光落在后院中央,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口青铜花边的木箱,上面贴着封条,龙飞凤舞“李氏”二字。
余清房缓缓松了一口气,似乎有所了然,挥了挥手:“打开。”
几个小厮上前,撕了封条,打开了箱盖——刹那间,整个后院光芒乍现,整整齐齐码着的黄金白银一排排闪着璀璨的光芒,豪奢之气扑面而来。
犹是余清房心下有了准备,手里也不是没过手如此数目的银两,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众人更是一阵惊呼。
——一百万两真金白银。
不是银票,也不是账本,一百万真金白银,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摆放在众人面前,随手一抓,就能让一个普普通通人一辈子享用不尽,从此富贵荣华。
安宁公主,竟然能派人,悄无声息地将一百万两银两送进他的府中,如果不是家中人及早发现,摒除了闲人,他不敢想象被人发现会出现怎样的流言。
余清房心里突然战栗一下——如果他没有同意安宁公主的条件,她会不会用这笔银子,转而威胁对付他?
他苦笑了一下,就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也觉得后怕。
如今,一切如她所愿,自己也可功成身退了,不必趟这趟浑水了。
“来人,打上封条,抬着箱子。”余清房捏紧了袖中的在账本:“随我进宫见陛下。”
此事早点了结,他也可以早点离开了,度过余下平静的生活。
郑府,此刻正是灯火通明,宴席正盛时。
既然以宴请安宁公主的名义把安宁请到了郑府,郑夫人也的的确确按照宴请的标准吩咐了下去,又为了不让公主拘束,只请了各房的小姐们,太太奶奶们都不用来陪坐。
郑府的各房接到宴请都有些意外,但谁也不敢马虎,今日早上太子选妃的事刚出来,安宁公主就莅临郑府,公主难道是给自己的太子哥哥来相看金都各家小姐吗?小姐们被兵荒马乱地收拾妥当由着丫鬟陪着,到了正厅,安宁已经由着郑夫人陪着在上座坐着了,谈笑正欢。
众人心下都犹疑,郑夫人什么时候和安宁公主关系那么好了。
小姐们目光都落在了长房三小姐郑蕖身上,难道是长房又要飞黄腾达,坐上后位了?
郑蕖在这种目光下也坐立不安。安宁公主在乔府勾月台发脾气的事儿,她还记忆尤深,压根不敢像自己母亲一样和安宁公主说话,虽然太子妃之位令人艳羡,但是……她总觉得安宁公主不是一个好伺候的姑奶奶。
安宁有些心不在焉,挂念着牢里的刘段城,虽然有郑松君和青烟在外面看着,但她依然担心出一丝差错,郑夫人的话题也是半句接半句得走神。
郑夫人从姜氏那里打听了安宁公主不喜欢看戏,只请了一个杂耍班子逗公主开心,见公主走神也不在意,只顾着将这宴席掩饰得花团锦簇。
小姐们很快注意力被戏班子吸引,戏班子正表演着七盘戏珠,动作娴熟,花式十分漂亮。
青烟在众人注意力都十分集中的时候走进厅内,一直走到安宁公主身边,跪坐在她身后。安宁不动声色得往后靠一靠,青烟就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事已成。”
安宁唇畔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恰逢台下的戏耍刚好结束,几个杂耍的人跪地谢幕,安宁公主随着众人鼓掌,在郑夫人耳边道:“好看,赏。”
郑夫人大笑,站起身:“公主有赏。”众人纷纷谢恩。
等宴席快结束的时候,安宁公主又吩咐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分给每个小姐,都是花婉精挑细选的首饰。给郑蕖的还是一支大红宝石的雕金牡丹簪,让郑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郑蕖在众目睽睽下接礼,安宁对她很温和:“以后到宫里来找我玩。”郑蕖脸一下子红了,赫然的点了点头。
安宁送给四房郑松新及元氏女儿郑蓿的是一支中规中矩的玉簪,却是雕得十分精致,很是讨喜。安宁看着往日的情敌,想着如果郑蓿没有嫁给李家,会不会最后嫁给元烈?
她就怎么也说不出让郑蓿进宫来的话。
元烈,值得更好的女人,那个女人,应该家世显赫,温柔大方,能帮助元烈在朝堂上更进一步。
郑蓿还不够格。
离开了郑府,门口是乔陌白亲自带着侍卫来接,安宁很意外,乔陌白低声道:“夜深,我怕路上不安生。”这几天金都的确不太平静,安宁只好点了点:“辛苦表哥了。”
原本她还想去看看刘段城,只能以后找机会了。
回到了乔府,还没进屋,就听到乔陌白对她道:“殿下,我们出来的时日有些长,父亲和母亲很是想念。”安宁公主好不容易来了兴致出去别的府门做客,他也不想干涉,但父亲乔峥马上要去襄河了,走之前,乔莹和乔旭还是要见一见的。
在没有大人管教的乔家别院呆的时日也太多了,安宁想着该办的事都已经办了,刘段城那里有青烟看着,应当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就点了点头:“我们明早就回去吧。”
乔陌白感激地点了点头。
还没等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