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这次作祟和那棵大树墩有关系吗?怎么平白无故冒出一个女鬼?难道那女鬼就是树精?”沈君驰问。
“按照我们最初的设想,作祟的是那棵被砍掉的老树幻化成的树精,对吧?虽然之前就有怀疑过这个假设,但毕竟还没有别的解释。然而在她出来攻击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是个什么了。
精怪有下手狠毒的,但是很少带有怨气。怨气也是邪气的一种成色,分布随机,一般不聚集。而且环境干净的话,精怪是不会专门利用怨气得道的,因为太危险。而且这怨气很明显裹挟着一个厚重的灵魂,远远超出一个植物所有。那时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有一个人的魂魄。
而这个人的魂魄之所以能牵扯到一棵树,一定是因为她的ròu_tǐ就在这棵树的附近。果然,我稍微一寻找,就发现了那个女人的尸体。”
沈君驰感慨地点点头,说:“本来以为是个树精作的祟,没想到最后还是人类在作祟。”
“不是这样的。”久天打断他,“严格来讲,作祟的只有那棵树。”
沈君驰惊奇:“怎么,是那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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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沈君驰和久天来到贺青杨家。
在贺青杨家的客厅里坐满了项雪华的后代和一些别的贺家人。久天默默地点了一下人数,都到齐了。
沈君驰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他要开始装大师了。
“我给大家讲两个故事。
七十多年前,也就是项雪华女士还是姑娘的时候,项家人把祖坟外边一颗很有年头的老树给砍掉了。这是项家的一个不肖子干的,只是为了在木材商人那卖个好价钱。那位项家的不肖子认为,树既然不在祖坟里面,自然砍了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他不知道,他砍树的时候,放出了一个妖孽。
这棵树看上去不属于项家祖坟,然而实际上,他的修行是靠着项家祖坟里生长的那十几棵树聚集灵气的。本来这个妖孽与项家人相安无事,兀自自己修行,但项家人把这棵树砍了,那就是端了他的老窝。
树也有灵魂。有人说只有有情生物才能入六道,实际上这是不准确的。树也在六道之中。只不过其灵魂过于微小,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换句话说,这棵树被砍了,它的灵魂应该立即被冥府回收再编。然而这棵树,却有一个理由,非要留在人间不可。
留在人间是需要有阳寿的。可是他去哪里搞那么多阳寿呢?
这个时候,还是姑娘的项雪华女士回家扫墓,遇到了你们的祖父——贺森。
你们也许猜到了,你们那个在项雪华女士去世后不久就失踪的祖父——贺森,就是这棵树精。”
贺家人一听大惊失色。贺青柳当即狠狠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沈君驰的鼻子大骂:“你说话放尊重点!别给脸不要脸!”
沈君驰吓一跳,心想宝宝还小,还没见过这阵势呢。面对贺家人的震怒,沈君驰多少有些退缩,回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久天。失望地想,这老矮子是不会帮我的。于是愣是挺胸抬头,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贺青柳先生,请您不要这么激动。先听我把故事讲完——”
“你还讲个屁!”贺青柳又拍了一下桌子,“我本来就不信你们这些个牛鬼神蛇!我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给你们脸听你们这些江湖骗子在这放屁。拿了我们这么多钱,还是死了人了,我们没跟你计较已经够便宜你了,没想到你居然得寸进尺,居然说我爷爷是树精?你算个什么东西?!”
贺青柳是个理科男,无神论者,他当然不信这一套。但贺青杨还是多少信一点的。他对风水之类的并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家里接二连三的遭遇状况,别人都说他应该找个高人给看看,这才请来了久天和沈君驰。本来他们家对于久天和沈君驰这个骗子组合已经不抱希望并且心生厌恶了。但是前几天他被困在电梯里,听说这件事居然是这两个人最先知道的,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难不成这两个人是真货?
贺青杨冲着他的小弟摆摆手,示意他别激动,然后回头问久天和沈君驰:“你说我爷爷是树精?那按你们这么说,我们不就是树精的后代了吗?那难不成我们也是树精?”
沈君驰摇摇头:“贺先生,我正要讲到这里。
我们拜见过你们的母亲章子晨女士——”
“我妈?”贺青柳冷笑一声,“我妈早就疯了,不要我们了。现在你凭着我妈的几句疯话,就敢认定我爷爷是妖怪?”
沈君驰深吸一口气,感觉答辩也不会这么紧张了。但是这个场面他还是得撑下去,久天那老瘪犊子只会落井下石,怎会雪中送炭?
“其实,您的母亲并没有疯,她很正常。她也没有抛弃各位。实际上,她一直在惦记着你们。她放弃抚养你们,也是被逼无奈。”然后转头对着总是打断他的贺青柳,淡然而坚定地说:“贺青柳先生,我知道你对我们两个有偏见。但是别忘了,让你们过来好好听我讲故事,是我们答应救贺青杨先生的前提条件。所以,从现在开始,您能不能先闭嘴,听我把故事讲完了以后再评论?”
嚯,还有点江湖骗子那不怒自威的人渣样儿。久天心想。
沈君驰说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怕得不敢看贺青柳的眼睛。他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想给贺青柳个下马威,省着他以后一直叨叨,弄得自己装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