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淳能弄到那些诡异的药丸,皇后自然也能寻到,皇后在后宫大半辈子亦是培植了不少追随她之人,慕雪要想跟她斗以为靠了赫连淳便能万事大吉了?那未免太过天真。
赫连淳亦是个风雨飘摇之人,因而彼此只能暂时索取却不能给予对方温暖。
这日,赫连淳收到雪妃娘娘的召见入宫去觐见,平日他都极其小心翼翼,然当离殊发现破绽想阻止时,赫连淳已是入宫去了。
赫连淳突然出现在雪妃的殿里,慕雪极为惊异,但脑袋不知怎的突然昏昏沉沉,殿内的宫人也不知去了哪里,瞧见赫连淳便倒在了他的怀里。赫连淳当时亦是一副震惊不知所措,待得他反应过来时,赫连腾已是出现在他们二人跟前,瞧见他们这般搂搂抱抱任谁也承受不住,何况他还是万人之上九五至尊的皇帝。
一旁的皇后阴冷的笑着,这出好戏她筹划了这般久,再说外界的流言蜚语早已是纷纷扬扬,皇上向来多疑,此番还不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皇帝指着他们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赫连淳赶忙甩开慕雪颤抖着跪地:“父皇,事情不是您所”
“住口!”皇后在一旁冷声呵斥:“身为堂堂的皇子竟敢**后宫,来人!将这对不知廉耻的奸夫**拖下去”
皇后正欲下达最后通牒,赫连腾却摆手示意她住口,皇后只好顿下音调且看他要如何。
赫连腾被人扶着坐下,又瞧瞧跌在地上半疯半癫的慕雪,她那张绝世容颜他着实有些不舍,何况那娇媚年轻的躯体……赫连腾在心中叹了口气,皇后平日极少主动约他来慕雪的殿里,今日却突然如此又见眼前情景,他自是晓得此乃一局,他成了皇后利用的手段,他却又不得不变成那把利刃,皇帝后宫,皇子与嫔妃**给皇帝带绿帽子,何况被这般多的宫人瞧个正着,他如何能庇佑她呢。
慕雪被打入掖庭,赫连淳被流放此生永不得回都城,此一番是彻底毁了赫连淳,他忍辱负重的大业,他追求一生的权势,都因着此番斗争而付之东流。
赫连淳被人拉下去的时候,他面无一丝情绪,那是一种临近绝望的无助,父皇待他向来如此,他不敢有恨,然如今心已死。
离殊晓得这件事后仍旧对他不离不弃,流放也好,镇灾也罢,刀山火海她都随他。
夫人亦是想跟的,然而,赫连淳拒绝了,他走的时候只把离殊给带上,他不是不愿夫人跟着,只是,夫人跟了去只会受苦,还不如留在都城安然一生。
夫人明知他此生不会再回,然她依旧对他承诺此生不再嫁,他在那边活着,她也活着,若是他死了,那么她也会去陪他,死生契阔至死不渝,赫连淳抱着她泪流满面,他不想如此无能,只是他的出身决定了他忍辱的一生,他不是不想改变,也不是没有尽力,只是竭尽全力也弄得如今这般,他是真的累了。
慕凡听闻此事,对赫连淳同情之余,心中也不免感伤起来,在这风雨飘摇的斗争之中,何人不是踩在刀尖上过日子,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慕雪前阵子还风光无限,而今被送去掖庭,慕府对此极为痛彻心扉,慕逸风本就不大好的身子越发垮了下去。
四夫人来求过慕凡很多次让她去瞧瞧慕逸风,终归还是血浓于水,所以慕凡还是应承了。
浓重的药水味竟会出现在这么一个男子房里,慕凡着实唏嘘不已。踏步进屋,慕逸风的咳嗽声便越演越烈。
瞧见慕凡来了,慕逸风硬撑着也要坐起来,可惜,身子不中用,刚撑起一点便又倒了下去。
“你来了?”慕逸风轻轻抬起手。
慕凡上前将他扶起:“恩。”
“雪儿她终归是你姐姐,你们虽然同父异母,然而她终归是我女儿,如今被送去掖庭,我放心不下,你帮帮她吧。”
慕凡摇摇头:“我与她并无干系,你是忘了吧。”
“你还真像你娘,你娘”
“我娘就是太傻,太心善,太爱你了,其实对他人狠心自己的心也会疼的,你伤人多少,自伤便会多少。”慕凡呐呐道,身侧的碧瑶将药碗端来,她接过来舀起一勺吹了吹喂给慕逸风:“我说的在狠也是因着恨你,可惜如今娘已是死了,我娘那么爱你,定也不愿瞧见你如此这般,因而,我不会让你就这般去的。”
慕逸风喝着她喂来的药水,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凡儿”
“恩?”
“你把你娘的尸骨还给我吧,她该归入祖坟,不然她在地下也不会心安的。”
“她活着的时候就很不心安,你应是清楚的。”
“凡儿”慕逸风因着激动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慕凡叹着气为他拍着背脊:“我只是想气你罢了,你还真被气着了,我若说其实我已把娘亲的尸骨还了回去,你可信我?”
慕逸风愣愣的望着慕凡,一只手死死的捏着她的手腕:“真的?”
“你瞧,你不信我!我做再多的事儿你也会气的。”慕凡的手被他抓的有些发疼,可她却不挣扎,只是冷静的淡笑。
这般的她瞧着极不认真,因着不认真所以才让人觉着她是在开玩笑,因着觉得她是在开玩笑,所以慕逸风倒是越发激动起来。
慕凡的性子慕逸风不懂,他从来都不懂。瞧着她淡淡的笑意,他想从中琢磨出半点真诚,可惜皆是徒劳无功。
直至慕逸风昏昏沉沉的睡去,慕凡才走出他的房间,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