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苑经过一场大火后变得一片狼藉,昔日的光景已不复存在,隐隐绰绰还能瞧见那本该枝繁叶茂的秋景。
听闻这月凝夫人因着近日被把出喜脉才得以封为美人,这可算是皇帝老来得子当是珍贵,前阵子才因着大皇子查出一件皇嗣血案,如今又因着这场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的大火再让后宫妃嫔滑胎流产,惹得皇帝龙颜大怒下令彻查连月凝美人身边的宫人也挨个受了刑可终归还是没查出什么。
实则这坏人要整你自是不会明目张胆人尽皆知,所谓的蛛丝马迹还不得怪月凝自个儿,这会儿还没入冬便嚷着要加暖炉,拐来拐去还是拐回了自己苑里的人。
“娘娘,您小心。”碧瑶扶着慕凡绕过凌乱的黑炭木焦缓缓朝屋内走去。
母以子贵,如今这月凝没了孩子,皇帝再是恩宠也没想过再把她重新安置,也就昨夜来瞧过她一眼,听闻滑胎,在听闻月凝美人再无怀孕可能后龙颜大怒,心却已不在月凝。
一时恩宠转眼已是曾经沧海。
慕凡下意识遮了遮鼻子却依旧吸了点粉尘轻咳两声,人入里屋,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这时有一宫婢从里屋换药出来,许是没料到慕凡会出现在此处,惊的手里的药也撒了些出来。
这宫婢曾在长寿宫见过慕凡,眼疾手快连忙跪地磕头:“奴婢~奴婢叩见五皇子妃~娘娘吉祥安康。”
慕凡微微蹙眉,这声音不就是~
那晚与苍兰在假山前勾兑之人不就有她!
“抬起头来。”慕凡淡淡道,她极是讨厌这种吃里扒外的人,既是跟了月凝为何又要伙同皇后的人来害她,且不说这月凝如何,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怎下得去手!只怕月凝无故觉着发冷硬要加暖炉亦是她搞的鬼!
那宫婢缓缓抬头,尖尖的下巴细细的小眼怎么瞧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她自是不知慕凡了解了什么,只一脸谄笑的望着慕凡。
“我瞧你也是个机灵的丫头,昨夜该是苦了你吧。”慕凡故作嗔怪道。
“奴婢谢娘娘体恤,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宫婢还以为这五皇子妃对自己亲睐有佳呢。
“瞧瞧。”慕凡望向一旁的碧瑶,话中有话道:“主子都已如此,她还尽心尽力的伺候,果真是煞费苦心啊。”继而又转头对那婢女道:“起来吧,你也累了,这药是拿去倒的吧!给碧瑶让她帮帮,你也好去歇息歇息。”
“这~”宫婢略有为难,手也往里缩了缩。
碧瑶会意连忙笑盈盈的上前夺过那宫婢手中还剩一大半的药碗:“姐姐让我来吧。”
宫婢扭捏不过,只得眼巴巴瞧着碧瑶把那碗汤药拿走。
“走吧。”慕凡示意她该带路。
那宫婢连忙躬着身子引慕凡进里屋。
床榻上躺着的人哪里还有当日的风采,鹅蛋小脸干瘪的不成样子,樱桃小嘴白惨惨的裂出一道道细缝,难怪皇帝只瞧了她一眼便不再回头。自古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驰;以德侍君者,地久而天长,这般的女子,只能叹惋她生错了朝代。
“我竟没料到,这唯一来瞧我的人竟会是五皇子府的人。”月凝瞧见慕凡撑着一口气想要坐起。
慕凡赶忙上前去扶她:“这世间变幻无常,谁又能笃定呢。”
月凝微微一怔,此话竟是从眼前这一黄毛小丫头那听到。一时激动又咳嗽两声,捂着的绣花白帕中带着白痰,慕凡拍了拍她的背脊替她顺了顺气坐至床边:“人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美人你也会的。”
“我?”月凝自嘲一笑挑眼瞧向还候在一旁的宫婢:“你下去吧。”
瞧那婢女走远,月凝才又叹道:“一个已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罢了。”
“怎会没价值呢。”慕凡轻笑一声,甚是妩媚:赫连景想要利用的人,若说没价值,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这火来的蹊跷,想来美人你也是有所怀疑,传闻美人进宫前一直都住在魏廷尉府上,实则往往一颗不听话的棋子还不如彻底毁掉,美人,你说呢。”
“你什么意思?”月凝脸色突变,有丝丝冷汗从鼻尖渗出。
“美人不必激动,我今日来真的是好心好意来看望美人的,你我虽不过一面之缘,可人生何尝又不如初见?有道是多了解几分也就不放心几分,这世间唯有死人才守得住永恒的秘密,知道的越多离死也就不远了。”
“你~”
此时碧瑶从外面走进,她朝慕凡俯身点点头。
慕凡笑意越浓:“美人,不知你喝的药可有感觉好转了些?”
“你是说~”
“若是美人需要,举手之劳,人生的路还长着呢,与其被人鱼肉何不放手一搏~美人是聪明人,不然也不会至此高度,碧瑶,去太医令按着方子重新替美人抓上一副。”
“是~”
月凝望着慕凡:“为什么帮我?”
慕凡浅笑:“你也说了,我是五皇子府的人,坦言讲没目的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这人不喜欢逼人,我帮你是真心,有目的亦是真心,而如何抉择却是在你。”
“呵呵,真是好一伶牙俐齿的宸妃娘娘,如今瞧来真是比那慕雪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日在长寿宫我便知你必是翘楚。可惜~你却一心给了五皇子。”
慕凡知道赫连景的名声不好,只没想连月凝也有所耳闻,不过对于月凝此言她内心倒是颇为赞同!
“多谢宸妃你还来瞧我,只很多事不是表象那般简单,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