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也笑意满满地对赵晗点点头:“既然遇到了,就一起走吧。”
赵晗点点头,与夫妻俩并肩前行,路上随意聊着。但说话间赵振羽又剧烈咳嗽起来,阮氏担心地轻拍他的后背,眉头微锁,脸上带着淡淡的愁绪。
紫竹院和二房住的嘉源居离得近,晨起请安时经常遇见。赵晗知这对叔嫂因为膝下无后,对原身这个亲侄女颇为喜爱,只是原身丧母后闭锁心门,对所有亲人都如冰山般冷漠排斥,才和二叔二婶渐渐疏远起来。
在身体逐渐恢复后,赵晗也曾向周妈妈了解这位二叔的病情,听下来也不曾生过什么治不好的大病,只是小时候体弱,胃口不好,时常感染风寒,便因为怕他吹风,极少出门,但百般调理,总是无法强健,时不时就要小病上一回。一年三百多天,倒有一半时间是躺在床上养病的。
赵晗其实对于这种动不动就躺床上养病的做法十分不以为然,就因为是侯府公子,所以病了就千娇万宠,百依百顺,挑食加上缺乏运动,体质不弱才怪呢。然后就陷入了恶性循环,生病,待屋里养病,运动不足,胃口不好,就吃得少,靠吃药把病治好了,抵抗力却仍是弱的,稍一受寒,或遇见携带病菌者,又再次病倒。
若要增强体质,只有靠不挑食增加维生素的摄取,多晒阳光增加运动。
只是她人微言轻,年纪又小,恐怕说什么二叔二婶也是不会信的,她只能提醒:“二婶,多让二叔吃些新鲜水果蔬菜,润燥生津,也能改善体质呢。”
阮氏带着些许无奈,小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叔最不爱吃蔬菜,水果也是带一点点酸就不吃了……”每逢他生病时,对食物最为挑剔,实在是难伺候得很。
赵振羽就在一旁,虽然阮氏声轻,他一样听到了,便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这是从小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几十年的药都吃不好,哪里是靠吃点什么食物就能改变的?”
阮氏向赵晗侧过头来不让他看见,冲着赵振羽的方向撇撇嘴做了个鬼脸,又笑了一下,似乎在说,你看吧,没法子,就这样不听劝。
赵晗却怕被二叔瞧见,只能忍着笑点点头。
赵晗心底呵呵一声,就算接待的是李氏,她会不知是谁救了方家小妹吗?恐怕也是将错就错接受人家谢意,压根就没想过要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吧。这对母女还真是一票货色。
“妹妹,虽然误会没法说清楚,但方家人的谢礼姐姐可不敢收下,所以等着妹妹午睡起来,就马上给你送来了。”赵采嫣只觉越说气氛越僵,便向后面使了个眼色。婆子们纷纷把带来的方家谢礼放在桌上。
赵晗瞟了一眼桌上一大堆的绫罗绸缎,这些东西可入不了她的眼:“姐姐把这些带回去吧。人是姐姐救的,妹妹不敢收谢礼。”她要是收下这些蝇头小利,就是默认同意赵采嫣抢功,还让她心安理得了。
赵采嫣顿时急了,赵晗不收谢礼,就是打算去父亲那儿告状,如果再次惹怒父亲的话,罚跪还是小事,禁足可能还要延期……
她咬唇咬得嘴唇都发白了,终于下定决心,挥挥手让自己的丫鬟婆子退出去,又眼巴巴看着赵晗道:“妹妹,姐姐有话要单独对你说,你……”说着目光转向了从露从霜。
赵晗倒有些好奇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便眼神示意从露从霜先出去回避一会儿。
房里只剩姐妹俩了,赵采嫣还是没说话,赵晗也不催她,只看她低头绞手帕,顺便观察她的表情,却见她一张俏脸越来越红,似是有极为害羞的事要吐露,不由暗暗奇怪。
踌躇了好一会儿,赵采嫣才嗫喏开口:“那天,我一见方……少爷,我就,我就……”只见她的脸越发通红,就如火烧一般,终于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道,“……喜欢上他了。”
这话一出口,后面的话就顺溜多了,赵采嫣神态放松了一些,接着又道:“他一看到我拉着方家小妹出来,就向我道谢,我那时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只想让他和我多说几句话也好的,就……就没说其实是你救了他的小妹。他衷心感激我的时候,我觉得真是开心,好像马上死了都值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