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中飞升的,皆是命定的仙尊胚子,哪个肯甘人下,是以,飞升到九阙的仙士,亦是大多没有人可用的。这样的时候,化嗔仙君又觉得即使徒弟再糟心,也比没有好,鞍前马后帮着招呼一二,也省去许多麻烦。
一众仙士先后到来,不多时,殷流采曾拜会过的那位仙尊也上门来,殷流采一见,连忙笑着迎上去:“会真仙尊。”
会真仙尊再见到殷流采,也是一脸笑容:“许久不见,看你还好,可见是有所进益。”
“多谢仙尊指点。”殷流采道声谢,把人迎进去。
会真仙尊笑着点点头,进去与仙友们打招呼,并向化嗔仙君道恭喜。
而殷流采将会真仙尊送进去后,便又迎来另一拨仙友,不多时,又一位仙尊莅临,同行的还有个只是筑基后期的女修,殷流采不免好奇多问一句:“清虚仙尊,这是您家后辈么,看着倒有几分眼熟。”
因化嗔仙君早早去过消息,清虚仙尊和苏融都知她怎么回事,便也没点破,只点头道:“正是,许久不见令师,令师如今一气化仙君,当真可喜可贺。”
话说到正题上,殷流采也没再纠缠着令她眼熟的女修,更没去深究为什么九阙竟会有筑基后期修士这件事。将人引进殿阁中,殷流采便又退出去,待到在九阙中的仙友尽数到场,宴会才正式开始。好在虽然没人伺候,吃吃喝喝的宴饮翻手覆手就有,倒并不多费事,何况还有清衍仙人搭手,倒将宴饮办得十分妥帖。
饮宴罢,仙友们各自告辞,清虚仙尊与会真仙尊齐齐留下,这二位仙尊原本也是认识的,这会儿两人一看对方也留下,一个挑眉,另一个眨眼:“会真仙友与化嗔仙友竟也相熟?”
会真仙尊:“原本不熟,因他弟子求道至我座前,恰好无事便多言几句,这便也算结下缘法了。却不知清虚仙友,如何与化嗔仙友相熟了?”
清虚仙尊看一眼苏融,却不好明说,只答一句:“无非合了眼缘。”
苏融在一旁看着她妈,原本两人还是很亲昵的,如今却还冲她笑,只是眼里没那么多欲说还休的欢喜与喜爱。实话说,纵然亲缘浅,苏融也还是有些别扭难过的。正她难过的时候,殷流采递给她一盒蛋糕,点缀着草莓果酱和新鲜草莓的,苏融讶然看殷流采:“上仙这是?”
“草莓蛋糕,小姑娘都会喜欢的,快尝尝呀。”殷流采看苏融其实还是有一点亲昵的,要不也不会见面就给人递蛋糕。她自己喜欢草莓蛋糕,就觉得天下的小姑娘都会喜欢这少女心满满的口味,谁心里还不住个小公举呢。
道是母女,口味确实相同,虽都不多爱甜食,草莓蛋糕却极爱。接过来毫不客气地吃了,吃罢蛋糕,苏融一翻手,给殷流采一盘酸甜多汁的仙果,殷流采也接过毫不客气地开吃,苏融见状问:“你喜欢吗?”
殷流采点头:“我向来爱酸甜适中的果子,这味道好极了。”
会真仙尊笑道:“我看你们俩倒有几分相似,莫不是远亲?”
清虚仙尊:求不说。
化嗔仙尊这时才送人归来,见殿中这尴尬情形,忙三言两语将话题转开去。他留会真仙尊和清虚仙尊,前者是特地留下道谢,后者则是留下问问苏融近来如何,还有就是叫母女俩好好见见面。
待母女俩一走,会真仙尊便开口:“便说说吧,怎么个味儿?”
清虚仙尊:“这二人本是母女。”
“那怎么对面不相识,见过不认识爹的,还真没见过不认识妈的。”会真仙尊甚感稀奇。
清虚仙尊:“这还不简单,都是爹造的。”
化嗔仙君这一个字没吐,那二位仙尊倒说上了,这二位认识是认识,原本不是很对付,倒也没什么恩怨情仇,人和人看不对眼就看不对眼了,不需要那么多恩怨情仇。
化嗔仙君这时赶紧开口,向会真仙尊致谢,又问清虚仙尊苏融修行方面如何,可是个剑道胚子,清虚仙尊点头道:“虽无上上资质,但剑道不难有成,略锋利了些,却是她剑道,只待时日来磨去些许,不然伤人自伤,总是早晚的事。”
这个倒不碍,小孩子锋利些,敏感些,有些小性子都可以慢慢调|教。倒是糟心的弟子不好调|教,会真仙尊这时还雪上加霜多了句嘴:“我瞧着你那徒孙倒还好,徒弟却不怎么好。”
化嗔仙君不解,殷流采现如今心境稳固,境界也稳,哪里还有不好:“还望仙友赐教,流采何处不好?”
“情陷为劫,如今,这劫已经成了。”
即使是九阙仙士,一旦沾上情劫,也多半要完蛋。
这时,化嗔仙君忽然想起还在真仙界时苏世襄的一番话——“她碎丹重修之前,我亦曾意动,然夜观天象,描绘彼此一生曲线时……姬晙,她的曲线若撞上我的,便会如刚出炉便掉落在地的酥饼,崩散中断,七零八落”。
曲线只能描绘起伏,却不能照见详情,是以到现在才能得知,这使殷流采一生曲线崩散中断七零八落的不是别的,乃是情劫。
修士也好,仙士也罢,极少情劫,并不似凡人所猜断的那样,凡有情便易成劫。情劫的成因极其复杂,并不是以简单的失去得到而论,甚至有比殷流采更执着更痴的至情人入得情中也少有成劫的。
情劫的恐怖,只用一个简单的数字就可表达——一陷情劫,十不存一。
清虚仙尊:“我看玉京仙友心怀豁达,为何还入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