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鸣叫,那叫声更是透着凰鸟所独有的美感。
当悠扬清脆的鸣叫声过后,一条不知打哪来儿的五爪金龙腾空而起,他伸展着四肢,追逐着前方不断飞舞、鸣叫的鸾鸟......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青鸾破碎的记忆里会出现金龙,为什么他们彼此都彷佛很熟悉的模样......
王熙鸾茫然...... ....
她张了张嘴,试图开口说话,可是强烈欢愉过后的空茫感让她整个人又恍惚起来。她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在汪洋大海中失去方向的小船,只能随着波涛海浪摇摆起伏不定。
君吁春宵苦短,红浪翻滚,却无不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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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熙鸾所处的院落里春情无限相比,宝亲王嫡福晋福察氏所处的院落灯火通明却气氛冷凝。
福察氏身穿一件大红薄绸长衫裙,外套着同样色泽,却用暗红、玫红、粉红三种红绣了三色折枝牡丹花、外罩一层薄薄红纱的氅衣。福察氏头上更是梳着精美华丽的髻,发髻间更插有精美的簪子和点翠钿子,远远一瞧,只觉贵气逼人。
此时福察氏正端坐在椅子上,浅浅的吃着茶。待一杯茶差不多已微微凉,她才将茶杯放回了小几上。
“爷已经去了那落霞苑。”
福察氏突然出声,惊得一旁伺候的娘嬷嬷连忙回答。“爷是申时去的,料想现在已经歇息了。”
“歇息?”福察氏嘴中反复嚼着这个词,随而讥讽一笑。“歇息是歇息了,只不过是怎么歇息的,只有爷和那王侧福晋知道了。”
这话说得让奶嬷嬷根本就不敢答话,只能低垂着脑袋,静静地听福察氏在那发泄。
知道奶嬷嬷不会符合自己说话,福察氏吁叹一声,像似嘲人又像似自嘲一般的喃喃自语道。“我出嫁时一百三十八台架的嫁妆真正的十里红妆,却不想......”反而招了帝王的忌讳,毕竟当初族里可是支持太上皇的八阿哥的。而那王熙鸾呢,区区九十八台嫁妆,却无人说王家寒酸,只说王家守礼本份,占了侧福晋该有的格子。
想到此处,福察氏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这能怪谁呢,怪家族的人呢,还是怪君威难测。得老天垂怜,自己在嫁给宝亲王的两年之后终幸有孕、并在雍正八年生下嫡子永琏。可永琏虽说是嫡子却排行行二,早在她进门的后几月,她那同族的福察格格就已生下宝亲王的庶长子永璜。如今那福察格格再次有孕,虽说太医已经诊断了这胎是姐儿,但每每想起,福察氏心中仍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儿有女,儿女双全啊。
福察谷梵此人是一位标准的大家闺秀,她从小就是按照世家大族的当家太太来培养的。因此在指婚圣旨下达的那一刻,在得知自己会嫁给宝亲王、未来会母仪天下的那一刻,她便一直被族里的长辈告诫不能爱上自己的夫君,对他只能敬不能爱。福察谷梵谨记于心,因此自她嫁给宝亲王弘历以来,她温柔贤淑,对上恭谨对下和善,对宝亲王一干格格侍妾、面上也是亲亲切切、和蔼可亲。她这番行事,当今圣上看在眼里,对她也越来越满意,再加上永琏出生,她的嫡福晋地位越发的稳固,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想通了这点,福察氏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这王侧福晋进府本就是大势所趋,是自己想拒绝就能拒绝的吗。再说这新入府的王侧福晋不过年十三,身子不过初初长开,要说怀孕生子的话还早得很,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而且.....
想到对侧福晋之位虎视眈眈的高格格,福察氏发出一声嗤笑。千般万般算计,却没算到当今圣上居然一连指了两位侧福晋,这下一定会气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