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王敏最先接受了眼前的现实,而其他人,还在挣扎。王敏从座位上跳下来,跑到了王铮的跟前。1991年到2010年,这是19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在王铮的记忆里面,他已经有19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王敏了。而看着看起来和自己病倒的那一刻没长多少的儿子,王铮知道,这个世界可能过去了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他病倒的时候天气不热,不过现在,却该死得热死了。“儿子!”王铮推开轮椅,抱起儿子转了个圈。吴秀芬擦着眼泪,郑雪静吧嗒吧嗒得落泪,王向忠慌张得跑过来。“儿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敏敏,快下来,别累着你爸爸。”王铮弯腰将王敏放到了地上,然后笑着对自己的父亲王向忠说:“爸,我没事了。”吴秀芬终于反应了过来,站起身来差点摔倒,旁边的郑雪静赶忙扶住了她。“儿子,你都好了吗?”王铮使劲点了点头:“妈,我都好了。”“呜呜,你可把你娘给吓死了啊!”郑雪静脸上挂着泪痕,看着王铮:“老公,你真的都好了吗?”为了向大家证明自己恢复了健康,王铮使劲跳了跳,起跳的高度虽然比不上刘翔,但是也绝对能证明自己是个完全健康的人了。郑雪静又一次泪崩般的痛苦:“你这个混蛋,你吓唬我们娘俩干什么啊?你非得*着我把房子卖了,你非得*着到这破山沟里面来住。现在好了,一切都遂了你的愿了,你又都好了。”虽然自己的妻子满是埋怨,然而王铮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一把将不停地用小拳头捶打着自己的郑雪静。王向忠抱着王敏,旁边站着吴秀芬,笑着。“好了好了,都好了。”郑雪静哭了好一会儿,最后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医生说你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完全恢复过来,你真的完全恢复了。”实际上医生说的百分之一的希望,是告诉郑雪静不要抱任何希望。然而,就是那医生善意的留下的微弱的希望,却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全部的希望。吃完了午饭,王铮要帮着父母干农活,然而郑雪静、王向忠和吴秀芬却怎么也不答应。王铮知道,父母和妻子是担心自己会有个什么好歹,是担心这眼前来之不易的幸福会再次失去。下午,看着自己的儿子玩着破旧的积木,王铮感到从没有过的开心和幸福。或许幸福,和物质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或许幸福,只不过是一种平平淡淡的感受,是一种失去之后才会明白的状态。王家的苹果园没有获得丰收,如果他们家今年好好管理那三十亩的苹果园,如果他们家苹果园今年的产量能有五万斤的话,那么他们今年就能把所有的债务都还掉。为了给王铮动手术,他们家现在还欠了十几万的外债。不过现在,只要看着王铮健健康康的,郑雪静、王向忠和吴秀芬便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晚上的时候,王敏跟着爷爷乃乃睡在一起,而王铮则和自己的妻子躺在一张床上。王家的房子,还是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那个从王铮一出生就存在的茅草屋。“我们再要个孩子吧,现在政府放开二胎了,不要白可惜了名额。”郑雪静在笑,忽然听到靠着床头的王铮说道。王铮想到了那个世界里面郑雪静说的话。那是一个自己生活了19年的世界,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过,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那里只剩下回忆了。郑雪静笑容立刻凝固了,惊讶得看着旁边靠着床头的丈夫:“你疯了?你身体行不?”自己病倒得这些天,郑雪静对自己的照顾,自己已经完全知道了。郑雪静照顾的自己很好,自己现在的身体机能非常棒。“行不行的,你马上就知道了。”说着,王铮便转过身将郑雪静压在了身下。繁衍后代,无论东西方,都将其视为重要的人生任务。我们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家族使命,而国外有崇高的爱情地位。两个传统其实都是一个意思,你得认真得去干那件事,然后把后一代给整出来。养老也罢,传宗接代也好,下一代就是希望,而有了希望,就有了幸福。还是那三间茅草屋,贫穷,潮湿。可能,路过的人或许会觉得住在这里面的人是不幸的。但是这里面却仍然不乏笑声,而那原始的本能的冲动,却澎湃得比住在金銮殿里的皇帝还要逍遥。王铮精力旺盛,郑雪静久不尝甘露,也很尽兴。外屋里面,大床上王向忠他们早就已经睡熟了。“还想回大城市吗?”王铮问道。而郑雪静却笑着摇头:“这里的空气比大城市好多了,回去干嘛?再说了,我们回去还有地方住吗?”王铮这一倒,便失去了在大城市住下去的根本,现在,他或许只能生活在这偏僻的小山村里面了。苹果园里的收获虽然少,但是两万块钱的收入,也足够他们家下半年的支出了。至于说欠下的十万块钱的外债,也都是亲戚家的,他们也不会催着让王家还。看着三十亩地的苹果园,王铮心说,靠着自己和父亲两个人好好努力,明年苹果园的收获在五六万斤,然后这几年的苹果收入肯定也少不了。两年之后,就能还清所有的外债了。一切仿佛是自己做了个梦,而当梦醒了之后,王铮才觉得现实更加的真实可爱。一周后,郑雪静悄悄地告诉王铮,她好像有了。王铮很惊喜,然后匆匆地到县城买了个试纸,让郑雪静测试了一下。两道红杠,这就是最好的回报了。王铮悄悄地将消息跟吴秀芬说,然后吴秀芬跟自己的妹妹吴秀红说了。全家人都高兴起来,其实王铮发现,孙有钱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坏,或许他戒了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