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御!”
张行远立即猛拉住缰绳,缓慢地前行,凝神侧耳倾听……
与此同时,耳畔响起淡淡的埙音,及热烈激昂的琴音,而在奔放的琴吟曲声中,又似参杂着些许厚重瑟音,令人捉摸不透,此外埙曲音韵绕耳,给人种双重叠加之感,聆听颇为亲切,几乎没有沉思停息,他脱口而出道:“好像是埙乐曲《卷藤吟》和《拔树吟》?难道是埙师和琴师以及瑟师在对抗?”
他讶然疑虑时,眯着眼直视向烟尘滚滚的狭道,前方隐约可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他即刻惊叫出声……
“邱树仁和邱腾义?”
“怎么回事,他们正在被琴师和瑟师追杀?”
在斜下的夕阳映衬之下,他凝眸审视视线中的场景,邱树仁运指吹奏埙器,脸含泪痕,面现坚毅之色,音孔中无数橙色埙符飞出,萦绕周身,在其身旁,邱腾义浑身布满鲜血,宛若死尸般无声息地躺在地面……
“这是?”
“怎么可能?邱腾义竟然被杀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远处安静躺在地上再无呼吸的埙师竟然陨落,他确定自己绝对没有感应错误,邱腾义确确实实已经牺牲,对方双目无神容颜苍白的瞪着天空,银灰色的葫芦埙依旧死死攥在手中……
张行远的瞳孔闪电收缩,当即收紧缰绳驻足停下来,愕然惊道:“邱腾义身死?对面的黑衣神秘乐师是谁?”
他当场翻身下象马,并取出灰巾蒙住面庞。
“好强!”
尽管知道张瑞凤是自己姑姑,亦即邱树仁和邱腾义也是自己表兄弟,然则心底的悲痛在一闪即逝以后,他就将目光投向同邱树仁奏乐对抗的乐师,敌方身着黑衣,左手弹琴,右手弹瑟,显得异常潇洒自如和淡定自然,橙色琴符和赤色瑟符飞舞而出,满天飘扬,完全将对方和邱氏兄弟笼罩其内……
行远何等犀利眼力,自是瞧出此刻的邱树仁已耗尽全力,音乐修为远远不是对方敌手。
何况埙道本就不善攻击杀伐,在敌人琴道和瑟道音符的进攻下,邱树仁不但连连败退,甚至全身四肢多处重创……
他当即翻身上象马,同时从腰带里面取出微型细小的十弦灵琴,左手握琴,意念吹动,霞光万丈琴身陡然变大……
“十弦灵琴!”
他御马迅疾接近双方奏乐的战斗领域,怀抱着灵琴指尖不时划过钢丝琴弦……
……
“难道我真要殒命于此?”
睁大眸子,邱树仁鼓足气势奏埙,发出怒吼和不甘,他不想就这样死去,他甚至不知道对面敌人是谁,他还想要为弟弟报仇雪恨,可惜自身实力实在太弱,他竭尽最后的气力吹埙,眼神充满怨恨的盯着黑袍乐师……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一路追杀我们?”
邱树仁慢慢地放下嘴边的葫芦埙,他清楚自己再没有反抗之力,但临死之际,却不情愿死得莫名其妙。
就在半个时辰以前,他和弟弟邱腾义无缘无故,被眼前的神秘乐师追杀,对方是橙符琴师和赤符瑟师,面对如此强大战力,身为橙符埙师的邱氏兄弟,竟是没有还手能力,而他现在也仅剩半条性命,想到母亲不在身边,他愤恨交加道:“你杀了我弟弟,我娘和我爷爷及苏幕遮绝不会放过你的。”
“嘿嘿,我杀你们邱氏兄弟,就是为了让那张老头悲痛,你还真以为我会怕紫禁之森?”
黑袍裹身的乐师爽朗笑起来,左手端琴,右手抱瑟,整个身躯唯有两只眼珠显露出来,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前进两步,他正要弹琴拨瑟之际,倏地,他神色凛然地紧蹙起眉头……
……
邱树仁和黑袍乐师都现异色,盖因此时,耳旁忽然传来阵阵马马蹄声和和激愤高昂的琴音,俩人俱是回头凝望而去,身后有位灰衣蒙面琴师狂奔而来,赤色琴符随风飘荡,转瞬间音乐符号便化作冰冷犀利的长剑……
“降龙之剑?”
邱树仁面色麻木似无动于衷,然则近旁的黑袍乐师却勃然变色,惊异瞪眼的怪叫起来……
“降龙?”
歌鹿音响和彩虹之城谁人不知晓。
黑袍琴瑟乐师的惊讶很明显,在自己追杀邱家兄弟的紧要关头,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降龙竟然现身……
他想干嘛?
张行远弹琴奏曲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啊,阁下何必赶尽杀绝。”
他驭马前行速到邱树仁近身,内心略微有些焦虑和担忧,瞥了眼对方雪白无血的面容,确信对方伤势严重,但不至于危及性命之后,暗暗松了口气,然则眸光掠过旁边邱腾义的尸体,却又隐隐透射出摄人的寒芒,他紧盯着黑袍乐师,对方浑身冒着冷酷的阴郁气息,琴瑟和鸣,让他有种莫名熟悉的窒息之感……
他搀扶起邱树仁道:“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
“您认识我?”
邱树仁露出惊讶的神色,旋即咳嗽虚弱地说道:“我暂时没事,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您要小心对面琴瑟杀手。”
“放心。”
张行远郑重肃穆道。
黑袍乐师愤慨斥道:“降龙,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你确定要插手此事?”
张行远轻轻摇了摇头道:“阁下知道你追杀的是苏幕遮音响张世哲的两位外孙么?”
黑袍乐师摆了摆臂中的琴瑟:“我自然是知晓。”
“知道你还敢肆意杀人?”
张行远语气冰冷地寒声说道:“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