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是朋友,而且人总要关心点什么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你也应该关心她,也许你就不会被黑暗吸走了。”江子归说。
安琪皱皱眉莫名其妙地问:“什么被黑暗吸走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江子归笑了笑,知道无法跟安琪解释。总不能说安琪身后的黑暗太浓重,都要把她吞噬了吧。
“网有点慢,你等一下。”江子归拿过安琪手里的烟放进自己嘴里,也靠在墙边道:“你们这一次又是为什么吵架?”
安琪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因为我讨厌她现在这一副生机勃勃、热爱世界的样子,她不是都要死了么?要死的人不是这样的吧,我知道的是,死亡能把人最阴暗的一面的激发出来。”
江子归冷笑一声问:“那你希望她怎么做?”
“跟我一样,怨恨整个世界,或者去报复社会,不要这副耶稣基督的模样,好笑死了,她还真觉得她能够拯救我么?”安琪沉默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道:“我希望她变得黑暗扭曲,那样我就能找回我的朋友了,不是么?”
江子归不回答,只是又抽了一口烟,道:“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喜欢同类,我喜欢会发光的人。”
安琪又笑起来,充满了嘲讽。
“对,她的确是会发光的人,原来也是这样,明明我们是一样的人,做一样的事情,说一样的话,但是人人都爱纪倾城,而我……我就要被惩罚,为什么?”
江子归不说话,继续抽烟。
安琪的手机响了,转账成功。
“我走了。”安琪说。
“你还会再来看她么?”
“她根本不需要我。”安琪冷笑着说:“她也好,她妹妹也好,还有吴天垣也好,他们都往前走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原地。只有我……只有我还在这里,在我的泥潭里。没有人要来拉一拉我,没有人会陪伴我……没有人要和我共度一生,没有人要救我一命……”
“没有人要救我一命……”江子归重复着这句话,垂着眼,陷入了沉思里。
“真的走了,老板下次有活儿记得叫我。”
安琪拍拍江子归的肩,转身走了。
江子归看着安琪的背影,那里像是有一个黑暗的漩涡,要把一切都吸进去。
没有人来拉一拉我,没有人会陪伴我,没有人要和我共度一生,没有人要救我一命。
安琪是这样,江子归又何尝不是呢?
纪倾城曾经问过江子归,他是什么颜色的。
他是黑色的啊,黑暗得随时都会被自己吞噬……
……
一周以后纪倾城的伤口恢复便出了院在家里调养,过不了多久就是春节,纪倾城和肿瘤科的医生约定好,过完农历新年就开始做化疗。
“过完农历新年没多久我就要26岁了。”纪倾城对宙说。
“是啊……”
宙正在洗碗,背对着纪倾城,就像是一个平凡人一般。
“你说过,我没有哪一辈子活过25岁。”
“嗯……”
宙擦着盘子,手脚利索,像是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似的。
“所以我只剩下两三个月咯?”
“你忘记我说过的么?只烦恼今天的烦恼就够了,不要忧虑明天,更没有必要忧虑几个月之后的事情。”
纪倾城呆呆地看着宙的背影,又问:“我死了之后,你又要一个人等着宇宙毁灭是吗?”
“嗯……”
“从前我死了之后,你走做什么了?”
宙洗完了碗,无奈地转过身,看着纪倾城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其实不在乎你找别人打发一下时间的……”纪倾城笑眯眯地看着宙,有些尴尬地说:“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不懂。”宙故意说:“我想你应该说明白一点。”
“就是说,时光漫漫的,我死了之后,你再找找别的女人谈恋爱啊,滚床单啊……我其实没有意见,真的。你一个爱与*之神,要你守节那么久,也太不人道了……”
纪倾城发现宙那边没了声音,看过去,见到宙正低着头闷笑呢。
“你笑什么笑!”纪倾城扔了一个枕头过去道:“我认真的。”
宙一把接过枕头,走过来,坐到床边,笑意盈盈地问:“你这是在试探我,问我有没有出轨么?”
“当然不是!”纪倾城神情夸张地说。
“嗯?”
纪倾城又看向手里的书,轻了轻嗓子,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那你有没有过?毕竟你一副性能量过剩的模样,再加上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性感尤物,你要是动摇也是很好理解的。”
宙的手一把按住了纪倾城手里的书,然后捏着纪倾城的下巴转过了她的脸。
“我没有过,除了你之外,我不曾爱上过任何人。”
“所以我生前我死后,你都在禁欲是么?”
宙皱了皱眉,仔细思索了一下道:“倒也不是……”
纪倾城僵了僵,深吸一口气道:“没关系,我刚刚说了,我可以理解,毕竟我已经死了,寡妇都能改嫁呢,何况爱与*之神……”
“不是你想的那样。”宙脸上是难掩的笑意,解释道:“你知道的,我的集会,你在酒吧里看到的,对于我来说,那也是一种纵欲,我能从中汲取力量。”
“这样啊……”纪倾城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笑什么?”
纪倾城笑眯眯地说:“虽然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