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你可看出端倪了?”吴山有些惊慌,他金玉阁的私事,远在沪上的秦流金何以得知。
纸被折起,从门里送了出来。
“吴山,将纸烧掉,别让人看见!此外,秦府走一趟吧,送送秦流云。”
“静儿,你可还惦记那秦流云?”吴山见里面的女子若此说道,不免失落。
“非也,送别之日,你亲手做的皮靴定要送过去,亲眼看他穿上,一来是兄弟之情,二来……纸灰遂入靴底即可。”
“纸灰?”
“那图腾是梵文,寻常保平安之意,并非其他,入靴底,也算是你兄弟一场吧!”
门里的脚步渐渐消失了,吴山信静儿,只是刚刚她的反应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也罢,秦流云出军是血肉里讨平安,只要一纸符灰能保得平安,也不枉兄弟一场的情谊。
吴山从静好阁下来,在园子里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将纸烧掉,拿着盛纸灰的瓷盆进了作坊。
秦蓁蓁正在悉心伏案设计,并未听到有人进来。吴山将瓷盆搁置在地上,便悄悄挪去秦蓁蓁身后,细细看起她的设计。
果然是高手,彩墨的乔其与色织,在市面上均是寻常料子,裁剪的旗袍也非华丽之物,可秦蓁蓁的设计却巧妙利用了布料的织造图案,将领口、袖口、腰间契合得美轮美奂。
“好!好!好!”吴山不禁赞叹。
秦蓁蓁惊得转过头,“吴老板,何时进来的,我可没听见声音。”
“我进来时你正伏案,便无意扰你,果然是才女!秦兄将你送与金玉阁照拂,实在是荣幸。”
“吴老板过奖了,若非您的料子好,也设计不出这些契合之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吴山的褒奖让秦蓁蓁有些不好意思,“您可有事?”
吴山转头笑了笑,“初十送流云上京,我亲自给他做的皮靴,还要上最后一遍油,今日过来上了就成。”
“吴老板是重情义之人!”秦蓁蓁不由赞叹道。
“蓁姑娘,你去前面店里看看生意,今日还有一批料子要送来,金子这伙计不比你,你亲自去点货。”
秦蓁蓁放下手里的活计,被吴山打发去了店里。
吴山看秦蓁蓁穿过园子,轻轻将作坊的门关上,静儿不是寻常女子,她吩咐的事儿必是有道理的,只是她对流云,或许还有有些情意的,但在自己心里,静儿对是比流云更加看重的。
皮靴用的是从qh过来的上好牦牛头层皮,靴里的垫子用的是金玉阁最好的全粒面黄牛头层皮,两层垫儿之间还钉着绣有金刚经的罗纹,这份儿心意,也是难得。
吴山把纸灰用模具压实,打开皮靴底儿,将其平铺在垫子的最下面,这回应该是双重的平安了吧,他边想着,夯实好靴里。
初十,是秦流云领军离开淳县上京之时。
巳时还未到,秦府前的楼台街上便站满了送别的淳县百姓。
吴山带着秦蓁蓁,还有那双保平安的皮靴,早早地去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