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可是你?”门里的人听见外头的动静,又迅速关上门,吴山见状,更急切地想知道静好阁的主人可否安好。
“不是我,难道是鬼?好好的惊什么?平白引人注意!”
“你怎么了静儿?可是病了?”
吴山听了这话,心被剥去了似的,静儿的声音不似往日绵长悠扬,倒沙哑低沉了许多,或是得了病症也是有的。
“你进来!”里面的人沉默半天,还是开了门,吴山瞧瞧园子里没人,便迅速闪进静好阁,将门从里头插上将。
屋外阳光正好,静好阁里却尽数用墨纱包裹,暗夜一般,两盏红烛摇曳着殷红的光,如地狱鬼差的血眼一般,直晃晃地叫人害怕,静儿双膝盘卧在蛊炉旁,两眼微合,朱唇紧闭,吴山立在门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怎么?”静儿先开了口,只是眼睛并未睁开。
“静儿,你的手……”吴山的话半句便落了音。
“蛊毒而已,过些时日自会消散。”
“可要紧吗?要不我找刘保全来给你瞧瞧,他的医术还是……”
“行了!”静儿睁眼白了吴山,打断了他的话,“你巴不得将我的事昭告天下是不是?”
吴山不敢再说,只是轻轻摇了头。
“秦蓁蓁如何?”
“一直昏睡,偶尔几句胡话。”吴山紧着答话。
静儿听罢,又合上双眼,“听说如雪来侍疾了?”
“她是秦府指来的,如雪话少也懂事,只是,前两日,发了急症!”
“急症?荒唐!”静儿起身,甩袖去了八仙桌旁坐着,直瞪着吴山,“可是你给用的药?”
吴山见状,小心往前两步,“静儿别急,药只给秦蓁蓁一个用着,如雪那是突发的头疼,今日我已知会了秦流金,秦府应该会上心看护如雪。”
“我叮嘱过,那药用时定要小心,量少则无用,量多则损命,看好如雪与秦蓁蓁,莫让她们丢了性命!”静儿摆摆手,让吴山出去。
藕糕……”
“放着!”静儿请敲敲桌面,“我会吃的,你辛苦了。”
“不……不用……你好我就好,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吴山听了对面女子慰苦的话,整个人像带上翅膀一般,再不觉得沉重了,眼里的爱慕之情流露殆尽,一丝一毫也藏不住,“静儿,我这就出去了。”
吴山从静好阁出来,细细地呼吸了几口,觉得自家园子的气息从未如此香甜,这些树、这些花、这些草、这些石头,从未如此可爱过,也许十来岁情窦初开的男子,并不如他心无旁骛地忠贞。
金子在厨房收拾着,见吴山脚底生风般进了厨房,转头笑着问道,“吴老板,何事这样高兴?”
“高兴!自然高兴,今晚咱藕糕!还有,给你娘也带一些。”
“那藕粉并不多……”
“无妨,都吃!今儿高兴!”
刘保全药铺的老板娘正怡然地给允儿喂饭,全然不知有客到访。
多年前,自家里也是这样一幅温暖人心的场景吧!娘亲年轻慈爱,孩儿咿呀学语,映着夕阳,在堂里玩闹着吃饭,如今,饭菜的滋味仍然绕在回忆里,只是再没了娘亲,娘亲跟着父亲一起走了,留给自己的,只是双亲离世时不能在旁尽孝的遗憾。
“娘亲,客人来了。”允儿手指着店门口,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