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环绕,苍翠挺拔。
一只体型圆润的雀鸟“扑棱扑棱”停在枝头,扒了扒枝头上的雪。
积雪从树梢簌簌掉落,砸中纪小瓯手里的地图。纪小瓯用手擦了擦上面的雪,仰头看时,那只嚣张的麻雀已经扇动翅膀离去。
纪小瓯已经走了四五个小时,虽然没有指南针,但她曾经走过这段路,脑海中仍有印象,加之又提前画了地图,所以走得还算顺利。
晚上,纪小瓯随便找了一个树洞。
她把新做的两床棉被从空间里拿出来,一条挂在洞口挡风,一条留着自己盖。
晚饭煮了一包方便面,吃完以后就休息了。兴许是白天走了太多路的缘故,纪小瓯钻进被子里,没多久就昏昏睡去。
次日醒来,纪小瓯去附近的溪流洗了把脸,冷水扑上脸颊,冻得她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早饭吃了一点面包,喝了一盒牛奶,便继续出发。
没走多久,前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
纪小瓯记得自己当初就是在这片森林里迷了路,来来回回绕了四五次,怎么都走不出去。
也是在这里,她遇见了陶陶。
后来山谷里传出狼嚎,她慌不择路地沿着一条溪流向前,才偶然走出了山谷。
苏查娜说这里是狼族的地盘,纪小瓯本来也不想再踏进这个地方,可是要出山谷,就必须经过这条路。
又或者说,她知道的只有这条路。
纪小瓯手里握着瑞士军刀,脖子上挂着望远镜,一边走一边留意周围的情况。
一路没有遇见什么狼群,她稍稍放下心来。
到了晌午,正准备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吃午饭,突然就听见远处传来动物的叫声。
一声接着一声。
慌张而又凄绝。
纪小瓯正在拿压缩饼干的手一顿,旋即把压缩饼干塞回空间,举起望远镜架在眼前,向远处观望。
视野中,一只黄色羚羊正在飞速奔跑,身后紧紧跟随着几头面目凶恶的狼族。
羚羊身上和腿上都受了伤,速度明显不如后头穷追不舍的狼群。
刚才纪小瓯听见的叫声就是从它口中发出。
纪小瓯心里一紧,顾不得吃饭,这时候逃到别的地方已经来不及,她从空间拿出登山绳索和锁扣,一端系在自己腰上,一端绑在头顶的树枝上,试了试牢固程度,就握着绳索迅速爬到树上。
刚刚抵达树梢,纪小瓯把绳索收起,那头羚羊和狼族已经飞奔到了前方树下。
纪小瓯稳住身体,扶着树干,抬头朝那边看去。
这一看,整个僵住。
黄色羚羊不知何时变为人形模样,被四五只狼族兽人扑倒在地,打头的狼族兽人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尖锐的兽爪刺入他的胸腔,不顾他的挣扎掏空他的胸腔。
不一会儿,羚羊兽人停止挣扎,咽了气息。
其他几头狼族一拥而上,撕咬羚羊兽人的皮肉,很快将那头羚羊吃得一干二净。
鲜血流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纪小瓯蹲在树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她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拼命忍着,忍得腹部痉挛抽搐。
纪小瓯想起自己被劳尔西斯追杀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兽爪刺入她的皮肉,悬殊的体力之下,她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就像地上这只被狼族分食的羚羊。
这就是他们“草食系物种”在这片大陆的命运。
纪小瓯强压下那股恶心之感,眼睛死死盯着那群狼族。
她手中紧紧握着瑞士军刀,浑身紧绷。他们吃完猎物以后就离开还好,如果他们发现藏在树上的她……
“好看么?”
突然,一道不紧不慢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纪小瓯浑身一抖,扶着树干的手一松,慌忙向后看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倚着树干,双手抱臂,穿着皮衣皮靴,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五官干净,嘴角微弯,深邃的眼睛泛着绿幽幽的光,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纪小瓯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
——霍尔顿?!
他怎么会在这里?
纪小瓯迅速回神,抿紧唇瓣,条件反射拨出瑞士军刀的刀刃。
“小可怜,我们又见面了。”与纪小瓯的紧张不同,霍尔顿轻松地歪着嘴角,声线懒洋洋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刀刃上,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他往前走了一步,树干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摇晃,最后停在纪小瓯跟前,俯身,“还是说,你想通了,特地过来找我?”
纪小瓯身躯后仰,眼睛盯着他,“想通什么?”
一看就是把当初船上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是留在我的种族,当我的雌性。”
当时纪小瓯用指南针帮助狼族成功度过礁石区,霍尔顿对她产生莫大的兴趣,邀请她跟随自己一起回到狼族部落。
可惜纪小瓯当场就拒绝了。
霍尔顿伸出兽爪,稍一用力,就弹掉纪小瓯手里的瑞士军刀,接到自己掌心。
“是不是那群豹族对你不好,所以你想起我来了?我早就说过,那群豹族不懂得怜香惜玉,床上粗暴又野蛮,你这么小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霍尔顿说,一边把玩着纪小瓯的瑞士军刀。
瑞士军刀分为很多种,纪小瓯这种叫“瑞士冠军”,是基础功能最多的一种。
既有大刀小刀,也有剪子、镊子、牙签、指甲锉,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