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在想景施琅的事情,不过却恰恰相反,若是她许愿的话,她恨不得他烂舌头烂嘴烂!
可她总归是被说中了,虽然江元凯不过是玩笑话,晏九九确实急着去辩解,又不小心把舌头咬了,她捂了吃痛的脸边肉,一边“嘶”着一边道:“我不过还在这边观赏你们景府里奇特的瓯江彩鲤,你们俩竟合起来排揎我!”
景妍妡顺着晏九九的目光看向池中,此时不比刚才的盛观,却还是红白相缀着,她惊讶的笑道:“表姐,你也知道瓯江彩鲤?”
晏九九点点头,好似回忆一般,“这瓯江彩鲤又叫田鱼,娘亲说儿时曾与姨母一起吃过田鱼做的料理,那时田鱼养在水稻田里,要吃的时候便抓几只出来,剔了金灿灿的鱼鳞之后再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秘制烘干便做成了那鲜香骨酥的田鱼干,将田鱼干切碎和着新鲜的白米饭爆炒是极其美味的,那时候吃的田鱼干是外祖父去江浙采办时带回来的....”
景妍妡和江元凯听着认真,晏九九仿若十分憧憬一般,去到海外杜威庄园之前她虽听娘亲说些闻所未闻之事却是从未肖想过,直到在伊顿皇家学院和亨利吃过一家西式鳕鱼料理她方才想起娘亲说的这瓯江锦鲤制的田鱼干来,后来没想到亨利竟听进了心里,数月后从东方的江浙寻了瓯江彩鲤和东方的厨师来烹饪这道菜肴....
那是她有史以来最难以忘怀的一次回忆,母亲和亨利...
“和瓯江彩鲤还能食用?我瞧着它鳞片似那水波粼粼还以为是和那金鱼一样只是用来观赏的,倒是和那些白肚黑鱼是迥乎不同的,表姐....何时你做与我们尝尝?”景妍妡笑吟吟道。
晏九九却挽着她边走边假意要敲她的脑袋:“我可不会做这些东西,更不是十全十美的少奶奶,什么都信手拈来一般....”
景妍妡省得她还在生江元凯的闷气,忙转头嗔道:“你啊!表姐生你的气了!还不快道歉?”
江元凯仿若料到一般,微微一笑,从背后生出手来,手中坐立着一只绿悠悠的小蚂蚱,细节灵动,栩栩如生。
景妍妡‘哇’道:“好别致的小蚂蚱!”
她拍手欢呼着正准备去拿却不料江元凯轻飘飘的躲开了她,别有深意道:“我这说错了话自然是要跟启璇道歉的,只是总要拿出些诚意来....不过可惜了这小蚂蚱,如今只好借花献佛咯!”
江元凯故意瘪瘪嘴就要将这蚂蚱递给晏九九。
景妍妡的脸一下就耷拉下去了,依依不舍道:“好吧!谁叫他惹你生气了呢?这只蚂蚱就先让给你吧.....”
晏九九哭笑不得,看着江元凯故意搞怪的样子,又见景妍妡念念不忘,“好了!你们俩,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她拿过江元凯手中的蚂蚱塞到景妍妡手中,“吶!你的小蚂蚱!拿好了啊!”她故意看了眼江元凯,“别把你的小蚂蚱弄丢了,外面的母蚂蚱多了去了,小心你这蚂蚱丢了就回不来了!”
江元凯东张西望的转移目光,景妍妡哪里听不懂晏九九话中深意,她扑哧一笑,抬头已是到了餐厅,她忙拉着晏九九道:“我可不会小心看着这蚂蚱!!只许母蚂蚱多,怎么公蚂蚱就不许多了?这小蚂蚱可是要看紧我才好!”
两人说着哄堂大笑,会偷看身后的男子已是俊脸微红。
“什么公蚂蚱母蚂蚱的!?我编织的这只蚂蚱哪有什么性别?”江元凯忙猴急道。
“哦!”两个娇俏的女子同时回头看着江元凯脆生生的点头道,却又两相对望,眼中尽含笑意。
晏九九接着道:“我们不过是说公蚂蚱和母蚂蚱的故事罢了,又没说到底是哪只蚂蚱....”
景妍妡点点头,娇俏道:“对啊!”
江元凯语结却又找不出别的话来,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看两个就成了,如今只后悔刚才节外生枝,说出那多余的话来,现如今却被金启璇变着法戏弄着,妍妡还不帮衬着他,他一个七尺男儿,怎的就被小女子调笑了呢?
囡囡弗当家,竹竿弗撑房。这谚语是谁说的呢?倒是一点儿都不对的!
餐厅里一家人已是围坐圆桌,丫头婆子们也俱是笑脸盈动,喜气洋洋,这中秋的节气是十足的。
她与姨父姨母们一一问好,身上却一直一道清清淡淡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回头去瞧,看见景施琅坐在右手边,他穿了一件月牙白的祥云如意盘扣中高领红边沿子长衫,脸色......好的很!哪里像是生了病的样子?
晏九九就没见他哪里少了一块肉!
“表妹!来这边坐吧!”景施琅朝她浅笑着挥了挥手。
谁要过去跟他坐一起?晏九九不动神色的瞪了他一眼四下寻着别的位置,景妍妡和江元凯已经如此,此时只留下两个空位,可偏偏景施琅就坐在这两个空位之间!
无论她坐哪一个不都是坐在他旁边吗?
晏九九心里识破景施琅的算计,她抬头去瞧那笑的不温不火的男子,心中腹诽道:“笑!笑!笑!笑死人不偿命!”
姨母姨父热情的催促着,她只好腆着笑容,在景施琅笑脸迎接下走过去坐在妍妡和景施琅之间的空位,等会儿她就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