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端坐在马背之上,深邃无垠的目光,幽深地看着面前黑压压的几万人。
其中百里族人,在前列福身参拜,后面的下人,则是跪拜行礼。
起先,百里族人,尤其是自立为嫡、并且在百里一族有些地位的少爷、老爷、族老们,参拜时也只是张了张嘴,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原地,一副吊儿郎当、不屑于参拜这位少主的样子。
还有些人,盯着秦君瞧个不停。
而秦君呢?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就只是用深邃无垠的眸子扫视了现场一眼。
就只是一眼,然而,原本那些自命不凡的百里族人,却好像被人遏制住了咽喉,呼吸停滞,仿佛随时会丢掉性命。
被秦君目光扫过的众人,无一例外,全都不自觉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抬起双手,弯下脊梁,作揖行礼。
众人行礼,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秦君才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冷入人心,明明是很正常的免礼之声,众人愣是听出了赦免的意味。
“免礼。”
秦君声音不大,但却听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这份功力,可见一斑。
有些心怀不轨之人,纷纷松了口气,听到秦君免礼的声音,才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代族长抬起衣袖,擦掉自己额上冒出的冷汗,连忙带着族老上前,态度恭敬:“少主一路辛苦,我已命人收拾好了庭院,少主可随时下榻。”
秦君这才翻身下马。
在众人的簇拥中,进入百里一族。
百里一族的建筑群成群成片,所有族人,都住在一起,大院连着小院,而被这些建筑群包围的中心,则是祖宅,是族长的居所,及藏宝阁、祠堂等重要所在地之处。
祖宅内,很少有人,几乎百里一族大部分人,一生都未进去过被高墙围着的祖宅。
可以说祖宅是百里族人心中的圣地。
目前,祖宅内只居住了一位正主,那就是正族长夫人,大秦帝国末代皇后,同时也是百里长青的母亲。
而代族长所说的庭院,并非在祖宅内,而是祖宅之外的一所精致庭院。
连他自己都住在祖宅之外,他实在不想让这位少主住进祖宅。
谁知,秦君未答代族长的话,没说住,也没说不住。
代族长一行族老迎着秦君进入族内,他便让其他族人与下人全都散去。
代族长安排的庭院,正好需路过祖宅庄严深威的大门口。
而当一行人走至祖宅那让人肃穆的宽敞大门口时,秦君停了下来。
代族长指着前路,说道:“少主,请往前走。”
秦君斜倪了他一眼。
代族长当即说不出话来,内心咆哮,啊啊啊啊!他居然害怕一个年轻小子的目光。
太可怕了,他的眼眸内,仿佛藏着洪水猛兽,又或者宇宙洪荒,他真害怕若惹急了这位主,他会不会把他收进那浩瀚的宇宙洪荒内。
“三年未归,本少主要沐浴祭祖。”秦君清冷的声音交代:“马上下去安排,本少主住祖宅内。”
“可是……”代族长正要反驳,却在对上秦君眼眸时,怎么也张不了口。
代族长额头上的冷汗冒出的更多了,他很想冲破这种被秦君眼神束缚的感觉,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压迫着他,让他怎么也反驳不了。
自立为嫡的代族长一脉族老瞧见这一幕,不禁在心里着急,让代族长赶快拒绝啊!
凭什么他一来就住进祖宅?
他们这些族老也只是在为先祖上香时才能进入祖宅,一年也就进去个一两次,凭什么他一个小年轻就能天天住在祖宅中?
代族长收到众多鼓励他反驳少族长命令的视线,他心里着急,苦笑连连。
他也想拒绝啊!
可是他张不开嘴啊!
“有问题?”秦君再次开口,眼神盯着代族长瞧。
代族长额上的冷汗,已经流到眼睛内,汗渍辣的他眼睛有些生疼,疼得他睁不开眼。
他以为闭上眼就不会看到秦君那可怕的眼眸,也就不会被他视线阻止,这下,总可以说出拒绝的话了吧!
然而,谁能想到,他口中刚要说祖宅年久失修,不适合居住的理由时,他的心,蓦然疼起,疼得他大脑有个声音,仿佛是说,你快答应,答应下来,心脏就不疼了。
这种疼痛,是他一辈子不曾体会过得滋味,他这辈子也不想尝试。
“没……没有问题。”他赶忙说道:“祖宅内正族长庭院一直有下人照看,少族长可随时入住。少族长先沐浴更衣,我这就派人组织祭祖事宜,一个时辰后,恭迎少主祭祖。”
一长溜的话,说得特别顺口,语气也很快速。
说完后,代族长觉得,空气真清馨、活着真美好,那股钻心之疼,也不见了踪影。
“麻烦代族长安排。”说完,秦君踏步进入祖宅。
他五岁离京,在亲卫的护送下,逃离已经不属于大秦帝国的皇宫。
他从一国尊贵太子,变为人人喊打、得而诛之的亡国太子。
做过乞儿,四处东躲西藏,身边亲卫一个个离世,直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他六岁拜师,师傅的魔鬼式训练,让他几历生死。闯无人岛、列屿大峡谷、原始茂密大森林……他战胜了一个又一个人类无法完成的挑战,也练就了天性冷淡、不善交谈的性子。
十三岁,他孤身一人,挑了悍匪山寨,共计一百三十二人,无一幸免。
十七岁,他单挑邪教教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