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快顾不得自己受伤的身体,他爬到明悦身前,眼泪在眼眶打转,手指微颤,着急地唤着她的名字:“悦儿醒醒,悦儿醒醒,悦儿……”
明十万大喊道:“快去请大夫,再派人去宫里请太医。”
暗卫们出动,如临大敌。
明十万抱起地上晕倒的明悦,对跑得快道:“表少爷,走,先回房间。”
说罢,便抱着明悦小小的身体,大步流星地朝着她的院落而去。
跑得快也忙跟上去。
福国公府下人们也是忙得团团转,所有人都神情紧绷着,一个个地祈祷着大郡主相安无事。
否则,他们真的不知道,等福国公与大小姐回来,迎接他们的将是什么。
宫人们自知惹祸,他们不敢对安菲发火,只是劝道:“公主殿下,咱们快回宫吧!再不回去,福国公府只怕要发难,责怪于你。”
“本公主才不怕。”安菲说道。
虽然说着不怕的话语,可她的神情却是充满了害怕。
她忘不了小哥哥临走之前那寒凉的眸子,她真的害怕了。
她也没想到她不过轻轻一推,就把小丫头给推倒在地。
死了更好,死了就没人与她抢父皇的宠爱了。
安菲道:“回宫,快带本公主回宫。”
“是。”宫人们同时松了口气,趁着福国公府众人乱成一锅粥、无人指挥的情况下,悄悄带着安菲公主出了福国公府,直奔皇宫而去。
明悦被明百万抱进房间,放在小床上。
这时,正在做女红的小雅听到风声,扔掉手中的刺绣,飞一般地向着床上平躺的小小身影扑去。
她吓得花容失色,道:“怎么回事?大郡主这是怎么了?”
明十万道:“被安菲公主推倒了。”
这个时候,府中的大夫提着行李箱,被两名暗卫架着,降落到室内。
大夫还未站稳身形,便被暗卫拉着向着床上的明悦而去。
大夫抬袖擦了擦脸颊上的冷汗,他道:“快打几盆水来,老夫需要净手,为大郡主包扎。”
丫鬟赶忙把准备好的清水奉上。
大夫净了手,擦干后,先是探了探大郡主的脉象,他收回手,松了口气,道:“脉细平稳,内里没受伤。”
明十万道:“那大郡主怎么昏倒了?”
大夫手上动作不停,手法专业地为明悦清理伤口,上药。
他凝眉,道:“额上伤口深,血止不住,难愈合,需要缝针。”
他做不了额头的主,他先替大郡主把脸颊与手上的伤处理完毕,静等着明十万他们做决定。
明十万自己都是下人,而且,这屋子内一屋子的下人,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主子。
缝针,也就意味着额头留疤。
有了疤痕,这对于女孩子来说,可是毁容的存在。
这么大的事,他们真的做不了主。
小雅急哭了,心疼道:“不缝针不行吗?缝了针,大郡主额头上就会留疤。”
大夫也是为难,他道:“先等太医来了再说吧!其他伤口,老夫已经处理妥当,只是额头的伤,依老夫的医术,恐怕无法为大郡主缝针。”
明十万催道:“太医来了吗?快去,再去催。”
说完,他道:“我去清王府,禀报清王。”
他才要往外走,房门被人推开,太子殿下一步迈了进来。
一屋子人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莫未然摆手:“免礼。”
他上前,坐在床边,望着女儿慢慢渗出血迹的额头伤口,心里骤疼,他问大夫:“郡主伤势怎么样?”
“看此情形,伤口需要缝合。”大夫惶恐禀报道。
“来人。”莫未然沉思一声,道:“去左相府请黎医,告诉他,本太子欠他一情,让他马上过来。”
“是。”暗卫领命,快速退出。
屋内众人心惊。
太子殿下对大郡主未免太好!居然浪费一次人情,为大郡主请黎医诊治伤口。
莫未然心疼地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颊,他问:“悦儿怎么受伤的?”
“是我没保护好她,被安菲公主推倒了。”跑得快先是责怪自己,随后才说出事实。
“安菲把她推倒了?”莫未然眸色阴冷,问道。
“是。”跑得快道:“都怪我,安菲要我陪她玩,我拒绝了,说了我讨厌她,她受了刺激,才出手把悦儿推到,是我害了悦儿。”
“不怪你。”莫未然道。
明十万出声道:“太子殿下,大郡主推倒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莫未然道:“没事,悦儿晕血,身体无碍,只是额头的伤比较棘手。”
女儿从小晕血,即便换了新身体,可灵魂深处的习性,也是改变不了的。
莫未然只觉得现在有些压力压着他。
女儿伤在额头,若是缝针,势必会留下疤痕,可若是不缝针,便不好愈合,同样也会留疤。
留了疤,女儿肯定伤心,老婆也肯定责怪他没好好保护女儿。
身为父亲,他真的希望女儿的伤能转移到他的身上。
太医来了,说了与大夫一样的话,必须缝针,有助于伤口恢复。
又等了一会儿,黎医来了,他进门调侃,道:“你对你弟弟的女儿这般上心做什么?直接让清王殿下欠我人情就好,你何必亲自出这份人情。”
“悦儿是我女儿。”莫未然道:“别废话,快净手,帮悦儿看伤势。”
他摆手,道:“所有人都退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