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回到老家,打开放置废旧物品的一个房子,一辆飞鸽牌老式加重自行车进入我的视线。它的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寂静的沉默在废品堆里。关于这辆自行车,承载了小时候太多的记忆,在它的身上,记录了时代的变迁。它的沉默,也诉说着时光的残酷。
这辆飞鸽牌老式加重自行车的来源我还记忆犹新,是父亲当年在邻村的一个熟人那里买的人家的二手自行车。当年也是父亲经济拮据,买不起新自行车,于是就捡了一个便宜。自从有了那辆自行车,它就成了家里的主要交通工具。
我们的村子离镇上很远,按照公里数来说,也不是很远,只有四十公里左右。但是老家的路况都是崎岖的山路,去一趟镇上要趟河,要翻山,要越沟。这样一算,要是步行,非常费劲。在没有自行车之前,父亲有可能是经常走着上街的,由于时间的久远,我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况。
父亲每去上街,都会给我们买很多新鲜的东西。要么是玩具,要么是好吃的。生活在那么闭塞的乡里,说真的,感觉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所以,每次父亲去街上我们都感到非常高兴。父亲出门的时候,拉着自行车的后面,看着父亲远去。那时候没有电话,在父亲大概返回的时间,我们弟兄就跑到那个山下面去接父亲。
等啊等,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父亲跟几个同村的人骑着那辆加重自行车来了。自行车的前面和后面绑满了东西,父亲把东西绑的很紧凑,经过这么长的山路,依然保持了原先的模样。
我和弟弟迈着大阔步伐,高兴的从山坡上跑了下去。抓住父亲的自行车把,父亲就把自行车给了我们弟兄俩。弟弟在后面推,我在前面捉车把。那时候我的身材非常矮小,自行车把远远要高出我半个头。尽管如此,为了让父亲能稍微休息会,我还是要强的推着自行车。有时候,总是感觉自行车推着我。有时候平衡没有掌握住,就连人带车翻到一侧,惹得父亲批评一顿。
那时候上一趟街就跟现在去一趟大城市的一样兴奋。“街”,其实说的就是镇上的街道;路途遥远的原因,我和弟弟很少有机会能到街上去。不过一年之中有两三次的机会,父亲破例让我们俩去跟他到街上买东西。
天还没亮,我们弟兄俩已经按捺不住去街上的兴奋,早早的穿上了存放在柜子里的新衣服。等到父亲收拾妥当,我们三人就出发了。我稍微重一些,父亲让我坐在自行车后面座椅上,弟弟斜坐在前面的横梁上。真是感叹父亲的车技好,想不通是怎样办到一个自行车载两个人的。
迎着风,父亲轻松自如的蹬着自行车向前驰骋。我通过太阳照射过来的影子,看见一副美好的画卷在影子里移动。欣赏着一路景色,一路上问东问西,父亲有时候是爱理不理;当要往回走的时候,难度更大了。因为父亲买了好多东西,既要把东西拿上,还要把我们俩驼上。高明的父亲依然轻松解决了难题,自行车能挂东西的地方都挂满了东西。父亲一边跟遇见的熟人打招呼,一边跟同村的几大爷说着话,一边蹬着自行车。天气热的时候,父亲的汗水流淌了下来,通过风的作用,滴到了我的脸上。坐在后面的我当时在想,一定要好好长大成人,等长大了我骑着自行车来载父亲。
再稍微长大一些后,我们就想着要驾驭那辆自行车。于是叫来弟弟帮忙,他在后面给我把住车子,我把腿伸向三叉,一步一步向前挪动。锲而不舍的我们终于学会了自行车,只不过是在三叉里骑行。按理来说,我们还没有骑加重自行车的权利,因为腿的长度还不足以支撑自行车本身。
有一次和一个小伙伴放学回家,恰好遇见了上街回来的大爷。那个伙伴很想骑一下人家的自行车,就找了个要帮人家的借口接过了大爷的自行车。起初骑着还算像模像样,他想着要等一下后面的我们。在腿要撑地的时候,他没有计算好距离,腿正好撑在了旁边悬崖的半空中。随着一声惨叫,自行车缓缓的停靠在了路上,小伙伴从悬崖上掉了下去,自由落体后,在地里掀起一股土浪。我们奔跑着查看情况,他哭泣着从地里爬了起来,经过大爷的查看,所幸没有受伤。
当时会在三叉里骑车的伙伴有好几个,掀起一阵骑车热,每个人都驾驶着自己家的加重自行车到处招摇,成了村里的一大安全隐患。一个小伙伴直接冲下坡,没了刹车,连人带车翻在了水渠里。那时候的娃娃显得皮实很多,从这儿掉下去,从那儿翻下去,一般不会有事。小伙伴也很幸运,没有受伤,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不过也有受了伤的,比我们大的一个大爸,就是由于骑自行车失控,冲在了村里的平滩上跌倒,自行车的刹车直接戳在了眼睛里,想想都疼痛,所幸的是只是后面动了手术,留下了一个伤疤,并没有伤到眼睛。
因为自行车的事情,我和那个掉在地里的伙伴还上过学校的晨会,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我们叫到前面,树立起典型,让全校师生引以为戒;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和那个伙伴骑着自行车为家里干农活,冒失的我们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村里的窄路上,那个伙伴的速度比我快,走在我的前面。正好遇见拐弯处转过来的他五爷,随着伙伴的一声“五爷”,伙伴把五爷吓的够呛,冲在了前面的地里,才避免把五爷撞伤。这一幕正好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