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如雨点般的洒落,将方里的脸都给染成了红色。
这一刻,时间静止了。
“唔…”
这是方里的闷哼声。
听到这个闷哼声,无名才稍微从呆滞的状态中反应了过来。
“啪嗒…啪嗒…”
一滴滴的血液依旧在滴落着,如泪珠一般,滴在方里的脸上。
看着方里那张带着些许痛苦的脸,无名缓缓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在那里,漆黑的刀刃从无名稚嫩的娇躯中洞穿而出,带出大片的鲜血。
方里脸上的鲜血则是从无名的嘴角处溢出,滴落在方里的脸上。
至于方里为什么会带着这样有些痛苦的表情,原因亦是很简单。
只是因为从无名的身体中贯穿而出的漆黑刀刃,同样刺入了方里的侧腹而已。
剧痛,直到这个时候才袭向了无名的脑海。
无名带着怔然的表情,一边感受着这个痛楚,一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背后。
在那里,正站在无名无比熟悉的人。
如英雄般挺拔的身姿。
如将军般伟岸的身影。
天鸟美马就这样站在无名的背后,手中的长刀刺入无名的身体,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眼神更是让人心悸的漠然。
“兄长…大人…?”
无名呆呆的念出了自己单方面的对对方的称呼。
但是,天鸟美马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视线甚至都没有放在无名的身上,只是看着被无名给骑在身下,与无名一起被自己的长刀给刺穿的方里,漠然出声。
“最后的一刻里带着无名一起躲过了心脏的要害吗?真应该说不愧是你吗?”
这么说着,天鸟美马缓缓的拔出自己的长刀。
无名的身体跟着失去了力量,渐渐的倒在了方里的身上。
天鸟美马有如想给予两人最后一击一样,高高的举起手中的武器。
“嗤————!”
这时,一柄锋利的匕首划破空气,似子弹一样的对着天鸟美马的一只眼睛暴射而去。
天鸟美马神色一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撤回武器,挡在身前。
“铛————!”
清脆的交击声中,暴射而出的锋利匕首被磕飞,弹出了狩方众的骏城,掉落了下去。
可是,伴随着匕首的磕飞,一只脚猛然踹在了天鸟美马的胸膛上。
“嘭————!”
闷击声响起的瞬间里,天鸟美马如遭重击,身体直接被踹飞,重重的砸在了不远处的车顶之上,滚动了几下以后,方才停了下来。
“咳咳…”方里这才咳出了一口鲜血,抱着无名,挣扎着从车顶上起身。
“咳咳…”无名同样咳出了几口鲜血,身体遭受的伤势比方里更加的严重。
方里只是被刺穿了侧腹而已,估计还能撑住。
至于无名,整个腹部都被直接洞穿,伤势极为严重。
如果不是因为方里提前察觉到了天鸟美马的到来,不顾架在脖子上的苦无,带着无名一起竭力侧身的话,这一会,方里与无名只怕都死了。
毕竟,一开始,天鸟美马对准的可是方里与无名的心脏。
方里忽略袭来的痛楚,死死的盯着前方,嘲讽出声。
“真不愧是有名的英雄阁下,从别人的背后下手没有一点的犹豫,而且还是连自己人都一起下刀,果然有够卑鄙无耻。”
天鸟美马没有理会方里的嘲讽,只是缓缓的起身。
望着抱着无名单膝跪地的方里,天鸟美马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是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了起来。
“知道吗?”天鸟美马神色恍惚的说道:“你妨碍了我的计划。”
“然后呢?”方里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回道:“你的复仇对象想再加上我这么一个流浪者吗?”
“不,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天鸟美马静静的看着方里,竟是这么说道:“如今,狩方众注定走向灭亡,这辆骏城也已经沦陷,连抵达金刚郭都没有办法了,或许,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进行复仇。”
“所以,你后悔了吗?”方里如同在跟一个陌生人对话一样,说道:“后悔邀请我一起同行。”
“不,我并不后悔这一点,我反倒非常的庆幸能够认识你。”天鸟美马摇了摇头,带着让人看不出其心中所想的漠然,如此说道:“我从小便被迫认识到了这个世界,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残酷,更明白了人类的心。”
“我的父亲将我视为道具,为了不在与卡巴内的全面交战中冒险,选择了稳健派的做法,自私又胆小。”
“过去,那些因为我是将军之子而不断的恭维我的高官们同样认为在最前线与卡巴内战斗的我是个异类,对我敬而远之。”
“人们没有想过跟卡巴内战斗,只想着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固守在钢铁制成的牢笼里。”
“所以,这个世界早就已经变得不对劲了。”
“这些,都是因为恐惧。”
“人们恐惧着卡巴内。”
“人们恐惧着未来。”
“人们恐惧着战斗。”
“人们恐惧着别人,甚至恐惧着自己。”
如此诉说着的天鸟美马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方里,眼中泛起了神采。
“但是,你却是个奇特的存在。”
“你不懂得恐惧。”
“你亦不懂得死亡。”
“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往前冲,不管是直面我,还是直面整个狩方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