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凯旋式的第二天清晨,此时天还没有亮,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灰蒙蒙的苍穹下,只有远处地平线的边界,露出一抹暗色的橘光。寂静的湘乡城门迎接着一个并不太引人注意的事情。昨天刚刚俘虏的田图利酋长和他的400个弟兄被释放了。
田图利酋长看着城门外通往自由的路,叹了一口深沉的气,几度欲言又止。裴逸给了他们一车烧酒作为礼物:“田图利酋长,请快快出发吧,天亮了会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田图利酋长回身,看着始终露出微笑的裴逸,心里反而不是个滋味。他只好低着头,心中带着沮丧说:“裴校尉,你是我见过的汉人中,最好的,以前的南蛮校尉,抓了我们的人只怕就会去请功了。我兄弟们也不会活命了。这已经两次了,您都宽宏大量,令我羞愧。你放心,虽然我不会背叛我的僚主,但是我会劝说她静下心来跟你谈判。”
“有您这句话,我就足够了。不过我想说,其实大部分汉人,都比我更好,只要我们没有战争。”
田图利酋长的右手狠狠的一拍自己的心脏,鞠躬行礼道:“明白了,裴校尉,就此别过,等我们和平之日,请允许我叫你一声‘贝侬’!”
说罢田图利酋长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湘乡的城门。当天田图利他们走后,天空也好像是知道不用遮掩了,太阳一转眼就溜出了地平线。裴逸的潇湘大学上课了,农户们也相互结伴,出来开始帮助其他村民修建房屋。
湘乡现在一切都井然有序。从远处看,整个城市都在洋溢着幸福和憧憬的尘土,房屋在一幢一幢的修建完成,道路在渐渐铺平,而学堂也在不断地扩建。孩童们和少年们念书的声音成为了湘乡清晨最为悦耳的声音。
裴逸把自己亲手题写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对联,刻在了太守府门口的柱子上,不过现在是潇湘大学的门口。虽然被谢琰这个臭小子吐槽内容与时代潮流不符。不过习凿齿很是喜欢这幅对联,说这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样子。
可是习凿齿的教学并不顺利,因为无论是孩童,还是已然有了一些自理能力的少年们,他们都对习凿齿的儒学课程并不太感兴趣。上课打瞌睡的不计其数,座位的第一排,几乎都是空的。只有像是谢琰这些青年们上儒学时,他们才不至于睡着,因为他们知道儒学的重要性。
而裴逸的课就不同了,天文地理、自然科学、社会人文、历史哲学,这些探索世界各个维度的科目,对着那些充满好奇心的小孩们有着无可比拟的吸引了。世界有多大,宇宙是什么,月亮为什么总跟着自己走,动物们的习性是什么?先别管裴逸上的,裴逸只要一进门,就会被一帮小孩子为主,开始问东问西。
而裴逸也非常喜欢跟小孩子解释这些事情,因为他们远比成人更有想象力,也更容易接受裴逸的科学观点。不想习凿齿他们,裴逸要给他们解释清楚什么是万有引力,那可是废了老大劲了,但是他们依旧表示怀疑。但是小孩不同,一下就相信裴逸了,而且学到现在,一些聪明的都开始能用公式计算了。
习凿齿也是请教裴逸的教学方法,但是这科目不同,如何传授教学方法啊?裴逸只能尽量改善了,其实裴逸觉得论语这玩意作为启蒙读物实在是太无聊了。一帮小孩子,谁想听什么子曰,一点不郎朗上口。所以裴逸就随手把宋代的《三字经》和《百家姓》,南北朝的《千字文》重新编了一下,交给了习凿齿,这可是国学三大启蒙读物啊。当习凿齿看到这三本教材,顿时惊为天人,爱不释手。
从此以后……裴逸就好几天没有见到习凿齿了,听说是在房间里研究这三本现代小孩学的国学启蒙读物,而且还奉为经典。这让裴逸很是蛋疼,蛋疼的不是习凿齿奉为经典,而是现在所有的儒学课,都改上裴逸的算学和地理了。本来老师就不够,现在所有的主课都要裴逸去教,为毛有种去支教的感觉啊!而且自己还有政务要处理啊!习凿齿大大,求您快出关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啊!
不过对于谢琰是个例外,似乎谢安的这个儿子对于传统的那一套根本就是不屑一顾。虽然他也认真学习儒学,但是现在他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数学和物理上,尤其是军事技术。几乎只要和裴逸碰面,他就会开始跟裴逸说自己的想法。
“小叔,你的教材里说钢的形成,其实在于铁中的含碳量,含碳量高,铁器硬而脆,含碳量低,铁器软而柔,那么我有一个想法,生铁硬而脆,说明它含碳量高,熟铁含碳量低,软而柔,那么我们将两种铁融合锻炼,岂不是就能获得最平衡的钢材?”
谢琰和裴逸两个人在澡桶里抱着热水澡,裴逸惬意地点了点头说:“恩……我还没讲,你小子就自己推理出灌钢法了,不错。孺子可教。”
“什么法?”
“灌钢法,就是将生铁熔炼成铁水,然后反复浇到熟铁之上,就能获得优质钢材。本来是打算以后发现了铁矿石再给你们讲,你倒好,自己发现了,小琰,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
谢琰一听裴逸的夸奖,也是更加来了兴趣说:“小叔,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关于你讲得杠杆原理,我觉得我可以再改进一下刘晔设计的霹雳车,其实我们可以把动物筋腱进行柔韧化处理,然后利用绞盘……”
就在这个时候,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