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江陵的荆州刺史府,桓豁愤怒地将马鞭甩到了桌子上,自言自语道:“这下好了,这个小子,真会给我找事!”
桓豁的怒火,惊动了桓豁的女儿桓媛,桓媛小心翼翼的从内堂里走了出来问道:“爹爹,您这是怎么了?”
桓豁一看到自己的女儿桓媛,急忙面色缓和了许多:“媛儿,爹爹没事,一些州里的烦心事。”
桓媛倒了一杯水给桓豁说:“爹爹,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要不女儿替你去报仇?”
桓豁急忙回绝说:“没事没事,你还是在家里好好休养吧。”
桓豁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也就是在生病的时候最像一个大家闺秀,现在病好了,只怕那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又会上来。还是算了,桓豁可不想被自己这个刁蛮女儿再倒腾出什么烦心事,裴逸和邓遐已经够自己的受得了。
此时另一个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竺瑶:“桓公,外面的百姓已经赶走了。”
“百姓?什么百姓?”桓媛疑惑地看着外面。桓豁急忙使了个眼神。
竺瑶立刻说道:“没什么,就是几个土地纠纷的百姓。”
桓豁也说:“好女儿,爹爹还有事情要和你竺伯伯商量,你先回避下?”
桓媛点了一下头说:“哦,对了,冲叔说这几天要带我去云梦泽玩,爹爹,我可以去吗?”
桓豁一听,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自己的女儿不在江陵,这是最好的情况。
毕竟裴逸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留在江陵,自己就更难办了:“好,你大病初愈,也该出去透透气了。去吧,跟着你五叔,我也放心,你从小就跟你五叔合得来。”
桓媛一听,拉着桓豁的胳膊开心地说:“爹爹,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那我去找冲叔了!”
说着桓媛便边跑边跳的离开了,此时桓豁长舒一口气:“还好,这事一定不能让媛儿知道,她恩怨分明,要是知道我这个爹爹关押了她的救命恩人,那还不闹翻天。”
竺瑶说:“您放心,只要您让家丁守口如瓶就可以了。不过我们要如何处置裴逸和杨家他们?”
桓豁做到榻上,揉着太阳穴说:“难啊,两头都不好处理。裴逸救了荆州百姓,深得民心。而杨、蔡两家是荆湘大族。一边是百姓,一边是士族,你让我如何处理?”
竺瑶走到桓豁身边,笑着说:“桓公,其实也并不难。您只要理清楚关系就好了。”
“什么意思?”
竺瑶解释说:“百姓不算什么,他们愚昧无知,人云亦云,成不了气候。最重要的是,百姓都很健忘。您只要把那几个山贼斩了,过一段时间,他们自己就忘了这些事情。但是世家大族不同,咱们之所以能够立足于荆湘之地而没有大的风波,都是因为我们得到了荆湘士族的支持。倘若您重罚了杨、蔡两家。我们必然失去荆州士族的支持。到时候若是褚太后他们趁虚而入,笼络荆州大族,我们还如何立足荆湘?”
桓豁说:“你说的我有何尝不知啊,就算是放过杨、蔡两家,那裴逸怎么处理?”
竺瑶比划了一下手刀,顿时桓豁惊讶道:“杀了?怎么可能。杀了他万一激起民变怎么办?”
竺瑶说:“桓公,正是因为如此,此人更不能留。您想,倘若您任凭他如此发展,将来荆州民心都为其所得,那么他岂不是和桓家在荆州就可分分庭抗礼了?尤其您和邓遐都为他请了官,万一此人被褚太后所利用,那岂不是您和您兄长桓大司马在荆州十数年的苦心经营,都付之一炬了?”
桓豁此时面色一沉,竺瑶知道桓豁动摇了,于是继续劝解说:“桓公,您想想,就算您不和褚太后作对,但是褚太后可不这么想。她想做的就是将龙亢桓家连连根拔起,届时别说您了,就怕媛娘的安全都堪忧啊。褚太后可一点不心慈手软。而且有一点您可能没注意,裴逸拿着的那把佩剑。”
“佩剑?他的佩剑怎么了?”
竺瑶意味深长地说:“是乌衣剑。”
“乌衣剑!”桓豁十分震惊:“他怎么会有乌衣剑?难道他跟陈郡谢家的关系不一般?”
“您也知道,陈郡谢家现在和褚太后走得很近。”竺瑶说道:“所以我们要防微杜渐,既然裴逸根本不听我们的话,也没有必要将其继续留在这个世上了。刚好他自己的作死,您就判处他斩立决。如此一来,虽然部分百姓可能有怨言,不过他们很健忘,也不敢反抗,很快他们就会忘了裴逸是谁的。但是相反,荆湘士族定然看到您的态度,知道您是支持他们的,届时怎么不能死命效忠呢?
桓豁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说:“我再想想。你先退下吧。”
“是。”说着竺瑶就走了。
此时桓豁对下人说:“去请习凿齿治中来刺史府一趟。”
很快,荆州刺史习凿齿也来了,当习凿齿一进门,大袖一挥,看到桓豁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可杀!否则你的荆州刺史就当到头了!”
桓豁疑惑地看着习凿齿问道:“彦威,你何处此言啊?”
习凿齿笑道:“当我听到竺瑶那个小人来过这里,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让你杀了裴逸的。但是你别忘了,荆湘大族是杨、蔡两家最大没错,但是并不是只有他们两家!我们习家,还有黄、庞、蒯、马,刺史您千万别被竺瑶的嫉妒心理给蒙骗了。他只不过是想报裴逸破解了李真人骗术,羞辱了他的仇罢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