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这样的人很难真心喜欢上什么人,更何况是个警察。”
黎楌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叩击着玻璃,听闻池寻的问话,微侧过脑袋瞥了他一眼,“别告诉我十年前的那些人你们还没有查到。”
池寻耸了耸肩膀:“沈星繁到底是turing教出来的,他的锁她哪有本事撬开。”
黎楌没被这只小狐狸糊弄过去,他挑了一下眉梢:“你们那位叶辰小姐也算本领通天,我不信你想不到用她。”
“好吧,”池寻忽然收起隐瞒的姿态,一片坦诚地看人,“我们是个特殊案件调查小组,怎么简称都简称不到二组去,既然这么叫,那肯定是因为有一组存在。方局一开始这么定下来的时候,我倒是真想了想,有一堆理由都可以解释的通,也就没再管。现在看来,当年的那个调查小组,就是方局即便过了十年也要给它留出位置的一组。许多特殊案件调查开来根本无法局限于我市,一定和其他分局有合作,我确实让叶辰调了其他分局的档案,然后我们查到了几个人名。”
“四个。三个外勤,一个法医,那时候行为分析在国内海不成体系,警局内部也没有像你们这样的专门人员。”
“我们?”池寻知道黎楌说话从不出错,敏感地抓住们这个字,“他也是?”
黎楌知道池寻说的这个“他”是谁,弯了一下眼睛:“对。他是个聪明孩子,程度跟你差不多,不过人倒完全和你不一样。你这个小孩儿,看的太清楚,对很多东西也就不在意了,但他不同,在这方面,他倒跟你那位韩冽差不多,十分正义。”
“池寻,现在你那帮可爱的小组员们都不在,我们可以说点儿实话,”黎楌看着他,眼睛非常亮,“你和他们其实不一样,你和我才是一路人。”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带着一点蛊惑的意味,池寻与他对视,眼神并不回避,等他说完后才笑了一声,抬手盖在人眼皮上:“你的催眠对我也没用。”
黎楌偏过脑袋躲开他的手,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你这小孩儿真没意思。”
说话间那个原本缩在墙角的男人已经小心地挪了过来,歪着头好奇地看着黎楌。黎楌对他笑了笑,然后将手掌平摊开来掌心贴在玻璃上,那个男人有样学样,看了看黎楌的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也抬起手来,隔着玻璃按上黎楌掌心的一道影子。
然后黎楌将另一只手盖在他眼睛的位置,一边念出个名字:“范思明。”
再撤开手的时候,那人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犀利、凶狠,他盯着黎楌,然后像野兽一般笑起来,舌尖舔了舔牙齿:“黎楌,又见面了,看来你很想念我,怎么?没有我的这几年,过的很寂寞吧?”
他说话发音部位靠后,带着一点口音。池寻盯着他,忽然开口:“在葡萄牙待过?”
范思明目光挪过去,看清池寻长相后眼神变的饶有趣味:“你怎么知道?”
“口音。”
范思明的眼神里有某些东西,对外界察觉过于敏感的人能判断出那是恶意,而专业人士如池寻看的比那还要深远,但是他不害怕,他只是平静地打量着他。而这种眼神明显触怒了范思明,他笑的时候右嘴角咧到一边,邪性的很:“呦,黎楌,找着替代品了?”
替代品?池寻没懂这个意思。黎楌脸色微变:“范思明,东躲西藏这么多年,连这么下乘的手段都想出来了,可见你已经被当成颗废子了。”
范思明咬住一点不撒手,他看出池寻并不明白他说的意思,也不理会黎楌的嘲讽,继续盯着他:“怎么?黎楌没告诉你他为什么对你感兴趣?”
池寻看着他,他刚才虽皱了皱眉头,此刻倒笑起来,没有嘲讽的意思,那笑容很单纯,只是觉得眼前的情景好笑而已,他本来就像棵郁葱的植物,如今更衬得范思明阴沉晦暗:“黎楌告诉我,你偷了他的东西。”然后他学着刚才范思明的语气,反问了一句,“怎么?自己想不出来只能去偷别人的成果是吗?”
黎楌笑的直拍眼前的玻璃,范思明盯着他眼神越发阴鸷:“嘴这么利索,小心和……”
他话没说完,原本在笑的黎楌突然开口喝住他:“范思明!”
范思明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张嘴冲眼前的玻璃哈了口气,用手指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林宴。
他故意反写了字,方便池寻看清。然后他透过雾气对池寻将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小心和他落得一个下场。”
“原来是他……”
林宴……池寻侧头看向黎楌。
林宴正是他查到的当年一组的四个名字之一,依眼前的情况,林宴应该就是那个黎楌十分喜欢的朋友。
“他不会的,他比阿宴懂得保护自己。”
范思明笑起来,他边踱步边观察池寻:“啧,心理学家,警察,博士,k局……”然后他停下来点了点玻璃,“有情人,男人?”
池寻看着他身上一套医院的白色条纹衫,敷衍地呵呵了两声:“在黎楌面前显摆你不嫌丢人吗?”
黎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他也只有这点东西可以显摆了,你不要打击他。”说着他想到什么,忽然用肩膀推了池寻一下,“你也给他露两手,让他知道不要随便看不起年轻人。”
池寻瞧人一幅想瞧好戏的样子,无奈地转过脸去看着范思明,与人四目相对,几秒钟后抬手在玻璃上画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