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布衣巷的居民们都知道最近有人买下了巷尾乔家的宅子,也听到了最近那家搬家打整的动静,却没有人见过新主人。
住的近的几户邻居本想等着新主人家上门拜访的时候打探一二,但等了几天那户人家也没什么动静,便有些担忧了。
于是这日,这些邻居家的女眷们聚在一起闲聊,就说到了这事。
“你们说,这户的新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我这几日就只见过一位下人打扮的老妇人出门买菜,看着倒是个老实的,可就是谁都不搭理。”有曾经见了人想上去攀谈却被拒绝了的年轻媳妇儿问道。
“我倒是见着守门的老头了,该是那老妇人的丈夫,那日我正好遇到那老妇人出门,听他们说了一嘴,似乎说到了什么姑娘的。”住在乔家对门的中年妇人说到。
“姑娘?”先前说话的年轻媳妇儿面色古怪,“别不是像城西帽儿胡同里那些人一样吧?”
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帽儿胡同里住的多是些达官贵人养的外宅,最是让这些正经人家的女眷们看不起的。
“别乱说,我们这地界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家,要真是那样,乔家人肯卖房子吗?没的脏了地方。”有人开口反驳道。
从布衣巷巷口过去不远,就是十分有名的明德书院,所以住在这附近的人家大都是读书人。他们这里便是因此才有了布衣巷之名。
可虽如此说,大家的心里却也是忍不住心里胡乱猜想起来。
“我们在这里想来想去的也没个意思,倒不如去那家看看不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了?”
“也是,新邻居入住本就该拜访一二的。”只是原本该是对方拜访她们,现在却反了过来。
“那谁去?”
几日互看几眼,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多少流入出几分不乐意,她们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是读书人,对规矩看得比较重,要那副人家真是不入流的,就是登门也觉得晦气。
最后还是住在原来乔家对门的那个中年妇人道:“那就我去吧,我瞧着那家的下人倒是老实的,家主人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中年妇人这么说着,当日就收拾了些东西挎着篮子,去了新邻居门前,敲门了。
扣扣几声未落,那门就开了。
看门的老徐开门一看,见是位陌生的妇人,便询问道:“这位夫人?有事吗?”
那中年妇人见过他,知道是这里的门房,便开口笑道:“我是住对门的,听说这里有了新主人,便来拜访你家主人,不知主人家可在?”
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徐见她后面的对门门户大开,门口还坐着几个孩子看着他们,这妇人又笑的和气,手里还带着东西,便也笑了:“我家姑娘在家呢,不知夫人如何称呼?我好去通报一声。”
听着这家主人是个姑娘,街坊邻里的猜测不禁在心中打转,但中年妇人脸色不变,依旧笑的亲和:“夫家姓冯。”
老徐便道:“冯夫人,请稍等。”
他转身往正房而去,冯氏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只看着眼前庭院。
这庭院收拾的很干净,从前乔家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她也常来走动,那时候院子里只一角种了一丛竹子,竹子下还摆了石桌石椅,如今那竹子和桌椅都不在了,庭院的四角除了挖井的那处,其余的都开辟了出来改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只留下十字小路方便通行。
老徐走到正房敲了敲门,一个圆脸的小姑娘打开了门,两边说了几句,圆脸小姑娘就到屋里去了,而老徐则回到门口招呼冯氏。
“夫人,我家姑娘有请。”
冯氏笑着跟着他进去了,心里却暗道邻居到访也不见主家来迎,只派个下人招呼,这家主人的规矩似乎有些大了。
如果龙婉知道她这么想,可就要大呼冤枉了,不是她规矩大,是她家这三个下人规矩大。
小桃一家虽说是何夫人送给她的,但听小桃的娘徐氏说,他们夫妻俩从前是一个三品大官家的下人,后来那家主人犯事被贬了官,他们这些不得用的下人就被卖了,徐家夫妇这才被常胜镖局买了去,后来才有了小桃。
从前跟着何夫人他们一家也不得用,如今换了主家,家里就他们三个下人,家中主人又只有一位还在守孝(=-=)的姑娘,自然是门户紧闭,不与其他人过多接触。
至于龙婉,没人提醒她自然也不会想到要去拜访邻居,这几日她忙着把从前采摘的药草栽种上去,如今不比在游戏里,这些草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样的,还是自己种着保险点。
好在她从前采集的草药都是全株的,又有包裹保鲜,如今拿出来重新种植,倒是没有出现活不了的情况。
——当然,她的那些药材是种在帮会的菜园里的,并不是在现在的院子里,院子里的那些是老徐栽种的。
话说回头,冯氏跟着老徐进了正房大厅,便见一个一身素衣的女子从旁边的门内走了出来。
冯氏见有人来了,张口就想说点什么,可见了人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龙婉住在自己家里,自然是不用再戴面纱了,她的样子就是瞧得有些习惯了的小桃一家有时候都忍不住看呆了,又何况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冯氏。
见客人看着自己发呆,龙婉只好先出声:“这位便是冯夫人吗?小女姓龙。”说着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微屈膝行了个福礼。
这几日徐氏给她补了不少未出阁的女儿家该有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