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常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意。
但那是在普通人的眼睛当中而已,在韩韵这样的家庭里,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的终身大事,都要和家族的利益息息相关。
更何况,韩韵一直觉得,自己如天使一般的女儿,应该嫁给一个鹏程万里的盖世豪杰,而不是叶雷阳这样普通人家出身,只会玩弄笔杆子的文人墨客。
从某种严格意义上来说,韩韵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性格,但她用自己的一生实践了一句她自认为从前是谬论现在却被她奉为真理的话—贫贱夫妻百事哀。
“不得不承认,你的口才很好。”韩韵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似乎叶雷阳刚刚那句近乎于当面打脸的话说的男女主人公和自己无关一般:“但哪怕你说出一万个理由,也无法掩盖一个事实,你能给予欣欣的未来,是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叶雷阳沉默不语,他不说话并不是因为他觉得韩韵说的有道理,而是因为他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态,毕竟作为母亲,这样说无可厚非。
他只是不愿意和韩韵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下去。
时间是这个世界最诚实的存在,他能够把所有的善良和丑恶全都暴露在阳光之下,也能够证明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
然而时间是不等人的。
叶雷阳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希望等到十年之后的某一天,韩韵和女儿偶尔谈起自己的时候,回忆起今天的会面,感慨一句自己错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十年之后,如果站在唐欣身边的男人不是自己,叶雷阳觉得那没有任何意义,他不愿意活在任何人的感慨当中。
至于他对韩韵的评价,叶雷阳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张野偶然间说过一次,上辈子唐欣之所以落得那么凄惨的结果,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只是在葬礼上面听说的只言片语罢了。
所以,对于韩韵这个人,叶雷阳好感不多。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叶雷阳沉默了半晌,最后对韩韵说出庄子的一句话。
韩韵秀眉微蹙,成熟而有风韵的脸上闪过一抹凌厉:“你在和我绕圈子,是么?”
出身权贵之家,如今身居高位,她身上自然而然有那么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叶雷阳笑了起来,如果是唐东方这样,他或许会惊讶。肖定国这样,肯定就让人畏惧了。至于韩韵,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对手,可能会让自己畏惧吗?
“怎么,你不服气?”韩韵冷冷的看着叶雷阳:“我知道唐东方很看好你,但那又怎么样?女儿是我生的,没有我们韩家,他唐东方能有今天?他之所以对你称赞许多,不过是因为觉得你像当年的他罢了。”
叶雷阳笑了起来,很多人并不清楚有时候说错话比做错事的麻烦更加大。因为事情做错了,你可以悄无声息的改正,只要不是那种无法改变的错误,人力终究可以达到。可说错了的话,别人已经听进耳朵里了,正所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改变的。
“第一,当年的唐东方足够优秀,否则你不会满心欢喜硬顶着家族的压力爱上他。第二,别张嘴韩家闭嘴韩家的,我知道唐欣的外公家足够强大,但那又怎么样?因为唐欣的缘故,我叫你一声阿姨。韩家固然厉害,但你想过没有,身为一个母亲,你给了唐欣生命,给了她一个美好的童年么?又或者,你给的,是她想要的吗?”
叶雷阳不是一个喜欢和人针锋相对的性格,但韩韵居高临下如同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和话语,深深的刺痛了叶雷阳,他不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虽说因为是唐欣的母亲,叶雷阳多少还有一点尊敬的意思,但这并不意味着叶雷阳可以容忍韩韵教训自己。
这是穿越者的骄傲,这是重生者的尊严,这是一个注定会成功的人对命运的自信。叶雷阳很清楚,自己才应该是那个站在巅峰俯视众生的人。
“怪不得唐东方会看好你,很有几分气势。”韩韵并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
叶雷阳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面前的女人,和唐欣一样,她身上有一种冷淡和骄傲,然而这种冷淡和骄傲并不让人反感,似乎她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如此。皮肤白皙,容颜和唐欣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即便已经过了女人最黄金的年龄依旧看上去水嫩。
“韩阿姨,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要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叶雷阳平静的开口,不卑不亢,没有讨好,也没有所谓的傲气凌人。
对他来说,韩韵的气场足够强大,但并没有什么用。
“呵呵,你是要和我谈爱情么?”韩韵的嘴角露出一抹讽刺来,她虽然不是那种棒打鸳鸯喜欢用家世说话的凶狠丈母娘,但事实是不管从哪方面看,叶雷阳都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即便他白手起家赚了不少钱,然而在华夏这片土地上,金钱的拥有者永远比不上权力的领导者,只要有权,钱随时可以得到。
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在华夏,哪怕你白手起家资产上亿,在强大的权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都是纸老虎。甚至一个权力部门随随便便出来的科长处长就能让你俯首帖耳。
叶雷阳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韩韵:“我当然要谈爱情,唐欣这么漂亮,又有谁会不喜欢她呢?”
韩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