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多么难以入口的粥,此时气虚血弱的李谡,也要逼于咽下,她必须尽快复元,尽快找回萨恩克问明一切!
然而,真亏那个谢老头,看着李谡一口一口吃着他送至嘴边的稀粥,竟还有颜面问李谡:
“李掌门,老叟弄的粥,可合你的口味?”
李谡心中失笑,但也知她已尽了全力,不想令老头失望,唯有顾左右而言他,边吃边道:
“是了,谢老,你独居于此,看来也无亲无故,那,你平素到底以何维生?”
谢老头似不虞李谡竟会如此问他,顿了一顿,答:
“我以何谋生?”
“李掌门,像我这样的寻常村夫,那有什么过人本事?我是替这带的大户们看个大门儿、钓鱼来卖,赖以维生的。”
哦,原来如此。
李谡听罢立恍然大悟,难怪难怪!一般村民大都男耕女织,这个谢老头年老体弱,既精于钓鱼,忙于生计,也许疏于厨艺,亦未可料…
可是,李谡虽岔开话题,谢老头却始终记得,李谡仍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又问道:
“李掌门,你还没回答我适才所问,我弄得粥,到底好不好吃?”
真是锲而不舍!李谡见避无可避,唯有道:
“是这样的,谢老爷子,你弄的粥,不能说不好吃,但若能再弄多一点火候,米再弄软一点,那样便会浓稠适中,更为可口…”
李谡虽未有直言粥不好吃,但话中含意,是尚待改善。
那个谢老头似乎听懂她的意思,当下像是有点失望,怅然的道:
“李掌门既然这样说,那即是不好吃了?”
“不要紧!我下一锅粥,一定会弄得更好的!”
听其语气,就像是非要弄出一锅绝世好粥不可!
李谡深感纳闷,她想不到一个年近古稀的寻常老农,连弄一锅家常之粥,竟也执着至此?
看来这个世上,真是愈来愈多奇人异事了!
如是这样,又过了六天。
屈指算来,李谡已服了九日解药了!
只是不知为何,那些紫色粉末所煎成的药水,李谡愈喝,便愈觉遍体愈来愈寒,有时候,她甚至感到,自己的血快要凝结成冰。
非但如此,她的身上,脸上更像抹上一层寒霜,愈趋苍白如雪。
李谡所中的暗无天日,本是世上至阴至寒的毒中至毒,若要解毒,常理而言,理应以至热纯阳解毒,何以李谡如今服药愈多,便愈觉身心冰寒?
唯李谡那里会知,她如今所服的紫黑解药,其实是以毒阎罗遍体毒血炼成,究其原因,便是要以寒辟寒,以毒攻毒!
除了遍体生寒令李谡感到奇怪,还有那个谢老头,也是愈来愈怪。
这老头看来已沉迷于要弄一锅好粥,一直乐此不疲!
每一次,当他将弄好的粥送至李谡嘴边之时,就像满怀希望似的,然而每一次,结果仍是令他异常失望。无论李谡如何将粥吃个精光,他皆能从李谡的眉头眼额之中瞧出端倪……
李谡毕竟生在富贵之家,长在富贵之家,更且后来变身做了安阳公主,衣食住行都极为不错,春丽也细心照顾,所吃的东西无一不是色香味俱全,只是偶尔吃顿忆苦思甜饭,谢老头的粥简直不能以言语来形容,她,只是想让执着的谢老头放心,才勉强把粥吃光!
谢老头弄的粥,其实一点也不好吃!
何以他对自己所弄的粥如斯着紧?
李谡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且除了为李谡喂药和弄粥,那个谢老头便不会到李谡的房里,到底在寻日的时候,他在干些什么?
纵然满腹疑团,并未痊愈的李谡始终没有力气起来,查个究竟。
可是,若她得知这个谢老头平时在干些什么之时……
她,一定会异常震惊!
时光飞逝,幌眼之间,已是李谡服药后的第十二天,亦是她最后一日服宫傲的解药…
缕缕炊烟,正从谢老头所居的小屋厨内袅袅飘出,时正黄昏,看来,谢老头又在为李谡弄粥了。
然而,何以那些飘出厨外的炊烟,却竟隐透丝丝红霞,形同火焰?
厨内到底发生什么事?
瞧真一点,只见此刻的谢老头,原来真的在为李谡弄粥,更在同时为李谡煎最后一服解药,只是,他所用的炉具却异常特别。
那个火灶之内,赫然没有半根柴火!
出奇的是,炉内纵然无柴无火,那些粥和药,却在热气蒸腾,缘何如此?
更奇的是,此刻的谢老头正背向厨房之门,面向火炉而坐,两掌更紧贴着炉顶,丝丝火热之气,更自其双掌发出,直透火炉,故炉火纵然浑无柴火,竟亦可将炉上的粥和药煮个热气蒸腾!
但那个谢老头,本只是一个寻常村夫,何以竟身负灼热掌劲?
他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是谁?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
因为就在此时,一条人影猝地出现于厨房的门边,这条人影更立即冷笑道:
“呵呵,苦苦找了十多天,终于也给我找到你了,朱少秋!”
啊?朱少秋可不正是萨恩克吗!这条突然出现的人影,竟唤正在厨内弄粥煎药的谢老头作朱公子?
只见那个谢老头乍闻这条人影的冷笑声,不由全身一震,更即时回过头来…
天!果然!触目所见,这个回过头来的谢老头,赫然真的是萨恩克!
而那条人影,此时亦施然步进厨内,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