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白执念还在,他显露出来的是一道弯曲的背影。林歇见他背对着自己,面朝着墙,按照提莫的描述,再过几分钟,他会开始噼里啪啦的敲打什么。林歇在等那个敲打的时机,观察完在做沟通。可是,近白执念的头似一圈发条,以诡异的角度向林歇的方向看了过来!夜里静的像一滩死水,那扭动的脖子上一对泛白的瞳孔对上了林歇双眼。林歇感受到脸颊受到丝丝冰凉的刺挠,大脑也短暂的刺痛。春雨一般精细的目光,近白执念似乎对身体的机能掌握不完善,头似乎“嘎吱”的弯曲成九十度。他弯曲的脸嘴角突然咧成一个夸张的笑容,嘴角扯到不可思议的角度,从咽喉深处发出了空灵幽幽的声音。“被发现了。”这是一句俏皮的话,听起来就像是玩捉迷藏,掩藏的一方被抓到,挠挠脑袋,说一句:“被发现了”可放在当下的意境,竟然有种邻里之间故意暴露,平淡的调笑。甚至对象对调一下,也可以说是林歇被他发现了。莫不如说两位只是在互相掩藏的游戏里找到了乐趣,各自主动缴械。林歇所住的小区,楼下有一家兰州拉面,到半夜还会有鼓风机热闹的声音,此时也不倦怠的隆隆响,如有一位巨人正在凿墙。林歇敞开自己五感,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恶意,大力发扬了自己的适应能力,伸直背,直说道:“怎么称呼?”“你怎么称呼他们?”近白执念张嘴,声音却像是从脑壳发出来,却刺痛的直击心灵。他不灵活的瞳孔扫向林歇身边的三位执念。“空姐,黑客,提莫,至于我则无所谓。”达成对话,林歇的心情看似不错。“提莫?是英雄联盟吗?真是有趣,莫不是和职业有关系?我白日里是调酒学徒,每天晚上回来会在网上写些,所以您叫我小学徒或者扑街都行。”近白执念的情绪就如三月突然下起的暴雪,看似猛烈,落地却成水,这点形容在人身上,就比作,他极力想让自己的话引起他人注意,然后让自己的形象温和一点,却总是说不到点子上,不止是内容,还有语气。其实大多数人际来往不太利索的年轻人都有这个毛病,准确的说,这份积极想要迎合他人的态度值得鼓励,既然做不到就显得没必要。而人们展现出积极阳光的态度来对待陌生人,甚至有一些牵强,有些虚伪,就真的不值一提吗?林歇不这么认为,“装”出一种优秀的姿态是能力,如果不去做,永远只能和人群渐行渐远。近白执念装出来的积极语气,让林歇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看起来多少和自己的过去有些相像。作为实习期的那两年,自己也成为了善用虚伪的面具,企图让所有人都不讨厌自己。“调酒学徒我可以理解,扑街是什么意思?”林歇看着他身子依然不转过来,脑袋彻底的弯了过来,这番直视和身边三位执念不同。他看起来就像是陌生的野犬,眼神里带着忌惮和警惕,深深地藏着危险性。而身旁的执念则是抚养已久,互有羁绊的家养犬,虽然有责任牵扯,却温润怡人。“哈。”他清脆的笑了一声,走转了回去,就如牵扯久了的皮筋,无声的回理应出现的位置。时间算起来,是“电脑”开机的时间。他的手如落在钢琴键上,停顿了一会,突然迅速的打下一行字,然后等待了一会,这段时间不知在等什么。小学徒,在不了解扑街是什么之前,就称呼他为小学徒。“看,这是我写的书。”小学徒,指着漆黑的墙面,窗外照射进来的光都不足以让墙面的白灰陈设在人眼皮子里。什么都没有,小学徒很热切的介绍自己的作品,林歇却如看不到皇帝新衣的平民,还以为自己是不懂得赏识的劣民。他想说出自己的见闻,却不忍直接踩碎让小学徒兴奋的假象。“确实什么都没有。”和小学徒打过照面的空姐给林歇台阶下,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这时林歇反而不能直抒己见,他转念一想,多问几句说不定能找出他成为执念的线索。他眯着眼,认真细致的看着依然漆黑的墙面。“书名是什么?小学徒。”小学徒的下半身几乎镂空,可从视角里,他头的位置离墙面远了些,看起来就像是离开凳子,站了起来。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简单的脑海里在思考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究竟在写什么,或许是为此努力了太久,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作品的名字,也可能他完全不存在,一开始就是小学徒美好的遐想。林歇看着他消瘦的面庞,脖颈突出的锁骨,知道他必然度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嗯”林歇正想说话,徒打断了,他本来正在认真的思考怎么回答林歇,突然一脸正色:“我要开始码字了,老实说,时间不多,我两点钟下班,从三里屯夜二十四路回来最快也得半个小时,紧赶慢赶的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会蒙蒙亮,我要赶着上早班的邻居起床之前睡着,不然天一亮,外面一吵,我连睡觉的机会都要失去了。”他认真的表情让人动容,言语越来越微弱,连身子都在可视之间缓缓弯曲,却还是直视着林歇对话,似乎相当珍视和他人对话的时间。林歇想要直接告诉他不用这么辛苦,他既不用劳碌的工作,也不用赶着天亮之前“码字”,他的眼前是不存在的显示屏,手头上按压的键盘也是来自空气制作。“休息一天,和我多聊聊不行吗?”林歇下意识的决定不踩碎他假想的处境,很配合的进入情景剧。“不行,不能断更,多说一句,断更就是一天没有更新内容。”他尖长的食指竖起。林歇尝试往前走了一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