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和小胖子的杀猪父亲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上学时有趣的事情,一根烟的时间比想象中要稍微长的结束。
其实林歇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着急,深怕家长会已经开始,而自己两人还在这侃大山,所以故意让话题结束,不管老哥再怎么吹牛,添油加醋的说自己大杀四方的事情,都只是用礼貌一点的嗯哦,来回应。
就是这样,两人到班级门口的时候,还是迟了,而且人群簇拥在一起,好像没有他两最不负责任的人在场,家长会发生了一些不同的事情。
林歇看到恩礼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是不完整的家庭带来的缺憾,还有另外一位家人挥之不去的黑暗形象,也只有林歇看到了柯旭成那张没有五官的黑影出现在恩礼身后,并且恶狠狠的堵住自己女儿的咽喉。
他没有更多花时间去感同身受,半跪在地上,下意识的抱住了恩礼,就像是丛林间老树柳枝拂过那只孤独将死的老猴子,有活力的生机,以及只有这类小孩才能共同感受到的有缺陷的温暖。
恩礼感受到自己如被一张带温度的大网抱住,却流了无数缝隙交给自己呼吸,一呼一吸只见尽是流畅的,丛林间的清透氧气,自然而然的,恶魔父亲堵住时的窒息感渐渐消失,咽喉处被挤压的触感慢慢驱散。
她的情绪在可视之间舒缓下来,那不属于孩子的哭声在教室里消失,只剩下残留的抽泣,还有停留在教室里,拨丝抽茧的悲伤感。
林歇依然抱着恩礼,尽可能的感知她的心跳声,还有里面夹杂的复杂情绪。
恩礼小手从林歇的胳膊间伸出,两手抱住他的脖子,伸出的小脑袋哭的梨花带泪,鼻涕眼泪低落在林歇的发烧间。
“没事了,没事了。”林歇自发的拍在恩礼的后背,站起身如哄婴儿般悄悄摇晃,另外一只手紧紧搀扶住恩礼的双腿,让她以舒服的姿势在自己怀抱里。
林歇抱着恩礼对老师说道:“老师,你们先开始吧,孩子情绪稳定了,我们在回来,恩礼可能是想起昨天晚上看的动画片了,不好意思啊。”说完,他带着神情稳定下来的赵念慈,三人一同离开教室。
教室里自从林歇进来才渐渐恢复秩序,却没有对这个事件有更多的见解,置身度外的随意说了几句,就重新安坐下来,并没有给予哭泣的少女更多的关心,连蔺柯都拍拍自己惊魂未定的松垮胸脯,努力呼吸了几口气,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对大家说道:“那好,各位家长,我们重新开始。”
他们哪里想得到她们也是始作俑者,至少帮柯旭成推了一把,是邪恶的帮佣,蜘蛛的触角。
只有小胖子和他的父亲头伸在窗口,看自己喜欢的人(基友),消失在视角,才如复制的表情,嘟囔了一下,重新看向黑板。
再说离开教学楼的三人,随着林歇缓慢的步伐,恩礼慢慢停止抽泣,脸埋在林歇的胸口,如有余韵般不时打嗝,如哭干了,只剩下柔弱。
赵念慈跟在旁边,心疼的说不出话,感觉脚步很重,她回想刚刚在教室里隐隐的针对,难道一直以来,女儿都因为没有父母的关爱而背负着压力吗,她自责,难受,只能眼里带着血丝,殷切的看着女儿。
他们走到了校园的花丛间,中间有一个需要十多人环抱的铜质雕塑,旁边坐落着一个木亭子,上面有学生们刻下的“xxx,我喜欢你。”之类之类,有趣又无知的字句,都是小学生赤裸裸早熟的证据。
赵念慈爱女心切,位于亭子中央,教学楼的读书声已经几乎消失不见,她想要把女儿接到自己怀抱来,可恩礼如八爪鱼一样抱住林歇,看是怎么都不愿意挣脱下来。
林歇走的有些累,坐下来,另外一只手缓慢的拍在恩礼后背。
“不哭,不哭了,都过去了。”林歇硬生生的挤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只是为了不让局面停滞不前。
“恩礼,是想起昨天的事情了吗?”赵念慈眉头交替,咬了咬唇,结合前后的反应,更加为女儿不该在这个年龄的懂事而心疼。
恩礼没回,林歇肯定的说道:“可不是吗,小孩的心思更加单纯也细腻,醒来到现在才爆发,也难为恩礼了。”
恩礼抬头,注视着林歇的眼睛,因为他以平等认真的目光看待自己,从始至终只要有条件就看着自己讲话,眼神不乱跳动,连一个表情都不愿意伤害到自己。
其实孩子要的不是权威而是陪伴,而陪伴不是在身边,是珍视她的所有常规又违反常规的举动。
林歇不擅长对待陌生人,却被挖出内心对女儿这一“产物”的爱念,他的小心翼翼反而成了恩礼小世界崩塌的支柱,凭一己之力就驱散了她亲生父亲给心里种下的黑色迷雾。
林歇用怡和的笑容看着恩礼,是为了让她感受到自己无私的善意。
他想了想,问道:“刚刚是想起了什么才哭的吗?”
恩礼这时候回头看了看母亲眼泪已经凝在眼眶的眼神,对林歇说道:“我,我刚刚呼吸不过来......好像,就像是在水里面,然后还有人压住我的喉咙......”
她支支吾吾的,把内心真切的想法道出,然后如释重负般咬破了不断舔的嘴皮。
“很害怕,那个没有五官的人,很亲近又很可怕。”恩礼形容的正是她的亲生父亲,而这次濒临奔溃的眼泪的代价,就是忘了他的模样,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因为他们说你没有爸爸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