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羡慕。”徒述斐正站在墙边上悬腕练字呢,听见贾赦的话,头都没回的说道,“跟着我念书,我保证你明年或者后年就能得一个秀才功名!”
冯唐和贾赦都是一脸的“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略微有点呆滞的看向背对着他们的徒述斐。
好半天,贾赦才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说道:“殿下,您刚才说,让我们后年去考秀才?”
“嗯。”徒述斐没回身,还是悬着腕子在钉在墙上的宣纸上继续练字,只是嘴上解释了一下,“我朝太`祖说过,十岁以下学童应考秀才试,只考背诵和一篇试帖诗。”
换句话说,年龄没有满十岁的孩子如果参加童子试和秀才试加在一起的小三关,只考背诵,然后根据题目做试帖诗一篇就行了。其中的经义解释都可以只做参考。
冯唐和贾赦悬得高高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可还是有点不安:“殿下,咱们俩家里是武勋。”
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的徒述斐转过身来,看着这两个人:“如今虽然还有外敌,可说到底,将来还是要文科胜于武道的。现在起码要为将来打算起来,趁着你们没满十岁,占着年纪的便宜参加一个简单的考试,这不好吗?”
两人没话说了,默认下来。
徒述斐也知道这两人只是被自己暂时压服,到底心里还是不愿意的。只是前朝重文弱武埋下了种子,让世人对武勋者轻忽。就算他们是抛洒热血保家卫国,为了百姓拼上了性命的名将名帅,也会被普通的读书人斥上一句莽夫。
徒述斐有心改变这种状态,可在力量没有积蓄得足够之前,还是要顺应着已经有的规矩来,不做出头鸟。
徒述斐的眼睛转了转,正好如今正是秋闱之前,京城中聚集了不少直隶及京城周边各地的秀才来参考,正好带着贾赦和冯唐去看看,受点刺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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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楼是离贡院最近的一座酒楼了。就算是最近的,距离贡院也足有一条街的距离。无他,贡院重地不得喧哗!虽然三年里头也才用上不过一两次,可此地在读书人心中的位置,重要性不亚于孔庙。
状元楼分为三层,今天徒述斐就带着贾赦和冯唐两人,跟着石光珠来到了二楼。
临近秋闱,到处都是高谈阔论的学子。贾赦有点懵圈的看着这群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的儒生们,又看了看徒述斐。
好吧,这是徒述斐的锅。徒述斐因为本身有着多了一世的经历,所以很多事情上对自己和身边人的要求都与众不同,比如,不许随地便溺,不许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
冯唐和贾赦一开始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徒述斐身边呃雷嬷嬷和萧嬷嬷也说了,这才是大家气度。那些扯着脖子大叫的,一看就是没受过礼仪训练的寒门出身子弟。
所以一上状元楼二楼,听见耳边嗡嗡作响的贾赦,首先就产生了一个这些儒生没教养的印象,看着徒述斐用眼神问道:殿下您就让我们来听这些人针砭时弊?
徒述斐被看得恼了,拿出自己的扇子对着贾赦的脑袋敲了下去:“看什么?我让你听他们说话,没让你学他们不好的地方。见贤思齐,见不贤内自省!前天先生还解释过你都忘了?”
贾赦摸摸被敲的地方,不说话了。四人被六个随从围在中间,擦着二楼的边找了一张墙角的桌子坐下了。徒述斐被围在最里头,他身边一边是石光珠,一边是贾赦和冯唐。
未得功名者不可随意论政,此番附近郭县的秀才齐聚于京城,互相交流观点,看着到有些热火朝天的样子来。
也不知是哪一人先说的话题,徒述斐等人坐下不久,那些儒生们的话题就牵扯到了前朝帝皇的身上去了。
要说前朝的第一任皇帝,如今回头来看,也算是万民归心而后登基了。人家既不是被人“逼上皇位”,也不是掀起民众起义,而是堂堂正正的驱除鞑虏、匡复汉人衣冠得的天下。
这点,就算是儒生们再怎样也辩驳不了。他们的重点,在前朝的末代帝王身上。什么暴虐啊、无道啊,以至于官逼民反的话全都出来了。
贾赦等着一对桃花眼看向徒述斐,眼睛里头的意味更明显了。普通百姓不知道,他身为国公家的嗣孙难道还不清楚吗?
他爷爷可是说了,当初之所以和太`祖拉兵杀人,是因为女真打过来了!从山海关直入中原腹地,金陵也没能幸免!根本就不是什么官逼民反。
徒述斐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些应考的学生之所以来状元楼高谈阔论,就是为了刷名声呢!既然是刷名声,自然要说些如今能给他们刷名声的人爱听的话,自然就要一捧一踩来表示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了!
这种手段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徒述斐只领着几人继续坐着听。
又过了一会儿,话题就偏移到了朝廷法例之上。也不知道是哪个仇富的读书人,忽然就冒出来一个观点:天下富者皆为富不仁,贫者皆为不仁所害。
这个观点出来,不但没有人觉得不对,还有不少的读书人附和着叫好。还有人放出豪言壮语来:“待来日我为官,定要让天下富人都尝尝被他们欺压之人所受的灾苦!”
这些秀才虽然来了酒楼里,可却喝不起酒,也不过是要些茶水点心罢了。如今这番作态,到有些像是喝醉之后的群魔乱舞了。
骂够了富人和商人,秀才们又开始说起武勋们来。
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