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毕恭毕敬,而是敬而远之吧。”
在隔壁的房门口停下来的梅林先生,转过头对我们微笑着说道。
“哦?”
这句话似乎富含深意的样子呢。
艾雷克托本人似乎没有对梅林先生“远之”的打算,从表现上来看更像是想要多接近交流的样子。这么说他现在的态度并非完全出自本心?
能够影响艾雷克托到这种程度的人,怎么想都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戴维会长与梅林先生不和?不,或者说是互相戒备?
我忍不住想从梅林先生脸上寻找答案,但是过分年轻的面容上有的只是无法看透的微笑而已。
“这就是薇薇安的房间。”
这么说着的梅林先生,脸上似乎蒙上了些许阴影。还没等我仔细看清,他便伸手敲了敲门后,轻轻推门而入。
本来还在奇怪他为何没有等人回应就擅自进入,可当我从门外看到里面的景象时,立刻就恍然大悟。
因为,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可以回应的人。
旅馆的房间并不大,站在门外就能将屋子里一览无余。简易的陈设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所以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到了床榻之上——
在那里,一位似乎意识不清的女性,正发出几不可闻的痛苦的呻吟。
“两位请进吧。”
梅林先生将有些呆然的我和飞鸟招呼进了房间。
刚刚走进房间,飞鸟便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飞鸟?”
一般来讲她不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举动,是不是真的感觉到了什么?
“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说呢,恶意?不,大概是‘诅咒’?”
飞鸟模糊的说明近乎喃喃自语,然而当我静下心来之后也感觉到了一些奇怪之处。
与走廊上清新的空气完全不同,房间里的空气有种浑浊的感觉。
倒不是说很久没有换气产生异味之类,而是“气氛”上的差距。
就如飞鸟所说,空气中似乎混杂着某种令人压抑的成分,感觉上就好像是被人满怀恨意地紧紧盯着。
我集中精神,随即便感觉到了某种魔法的痕迹。这种痕迹的源头自不必说。我不由将视线移向了病榻上的女性。
年纪大致二十出头,可爱的圆脸上浮现着明显的汗珠,栗色的头发也缺乏光泽,时不时地如同梦呓般发出呻吟,身躯似乎因为痛苦而颤抖着。
梅林先生走到桌旁,拿起毛巾略微沾湿后,轻轻擦拭着女性的脸庞,动作温柔而细致。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些许好奇。
“那个……梅林会长,请问这位是您的?”
“这就是我的女儿,薇薇安,也是我希望你医治的伤者。”
“女儿!?”
尽管是在病人面前,可我和飞鸟还是同时发出了惊叫。
随后两人一同捂住了嘴。
女儿?开玩笑吗?这么个正太?有个身材好到隔着被子都能看到两座雄伟高山的女儿?
总觉得接触到魔法世界后遇上的各种事,一直在从意料之外的方向扭曲着我的世界观。
不过仔细想想的确也是。梅林先生虽然没有提及自己的年龄,可是怎么想都不会跟外表一样,至少也是个成年人了,那有个女儿也没什么不可以。而且就拿这位“女儿”来说,真实年龄是不是如外观所见,也很值得怀疑。
但是当我脑补一下面前的正太跟一位普通女性恋爱结婚,成家生子的时候……我便觉得自己的脑容量突然有些不大够用。
“啊,薇薇安并不是我亲生的孩子,是养女。”
或许是表现得太露骨,梅林先生仿佛看穿了我们的想法一般解释了起来。
原来如此,是养女啊,那就没问题……真的没问题了吗?
算了,别人的家事,我们身为外人也没资格说三道四。
“可以让我们看看薇薇安小姐的伤势吗?”
梅林先生点点头,轻轻掀开被子。
侧卧着的薇薇安小姐,身上的睡袍已经被汗水湿透,相当傲人的曲线若隐若现。确实,这幅景象还真不能让艾雷克托看到。不过那家伙现在应该在隔壁兴奋地使劲翻着魔法书籍吧,嗯,他保持这样就好了。
而当我的视线下移时,便看到了令她痛苦的罪魁祸首。
从睡衣的下摆露出的缝隙可以看到,薇薇安小姐的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而且似乎伤口并未止血,绷带连同外侧的睡衣一片赤红,仔细看看被子上都沾染上了不少血迹。难道是刚刚受伤?不,从时间上看显然不可能。从梅林先生现身到现在至少经过半日,一直在流血的话实在是有些可怕。
一开始我还在怀疑,梅林先生是不是将伤者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可是放在桌上的水盆还冒着微微热气,显然是在不久前准备的。大概是雇了人照料,在我们赶来之前就打发那人离开了吧。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重要的是薇薇安小姐现在的状态。如果真的长时间伤口没有愈合,那就算没有伤到要害,状况也相当危笃。
“我们可以看看她的伤口吗?”
“这是治疗所必须的吧?没关系,请便。”
梅林先生的语气还是很平常,但是表情明显没有白天见到时那么轻松。
我向飞鸟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走上前轻轻解开了睡衣的衣扣。
“腹部的贯通伤,从伤口的状况来看,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