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冲向了刚才他辨认到金光的位置,而另一个方向,酒吞童子不知是看到了茨木的动作,亦或是真看到了金色飞贼,也飞快地朝着这个方向飞了过来。
金色飞贼终于显了形,它在大雨滂沱中停留了几秒,仿佛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它的踪迹,此时看台上已有不少学生找到了那个金点,举着望远镜,疯狂地站了起来尖叫,各自喊着自家队员找球手的名字,或是喊着别人家队员的名字,甚至有丝毫不顾忌大雨,冲出屏障外想要看的更清晰点的学生。
金色飞贼上的透明羽翼飞快扇动着,游走球护在了它的身周,盘旋撞击着身后紧紧追随着它们的两名学生,而魁地奇球场上罕然已经成为了两名找球手相互秀着躲避技术的地盘,无数个留影球在闪光,记录下这一幕,青行灯恨不得一把掀掉自己的头盔,也加入到拍摄的行列中去——想想,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相互争夺,相爱相杀!属于他们的魁地奇!
她一直遗憾茨木童子并打魁地奇,关于这个梗的照片实在是少得很,然而今年确实是酒吞童子的幸运期,他追求到了茨木童子,并且终于有了除了大天狗之外,实力相当的第二个对手。
茨木几乎是趴伏在了扫帚上,平滑地从游走球的下方飞了过去,他靠的很近,似乎还能听到游走球与他披风摩擦的声音——雨太大了,他不能冒险将手离开扫帚,然而他跟酒吞童子之间的差距十分细微,在争夺金色飞球的先后上,几乎是差那么一截手指的距离。
他最后开始松开了握住扫帚的手,山兔与蛤/蟆已经准备要飞到茨木的下方,预备好其中一个会猛然掉下来,如果是酒吞童子他们保不准会松开手——两人的手指在空中相撞,厚重的手套将双方都弹开了些微妙的距离,茨木几乎是压根没有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了心上。
笑话。
他所遇到过的妖怪,强大的足以威胁他性命的妖怪已经是够多了,每次他与酒吞童子一起冲上去时,就从来未有考虑过这一件事情。
他与酒吞童子并肩而战的时候,哪有谁心中那么一秒想过死亡,全部的念头都落在了如何打败对手上。
茨木双腿夹住了扫帚柄,他几乎是在半空中做出了个往前一跳的动作,借力在自己的扫帚之上,而另一只手奋力抓住了那金色飞贼,酒吞童子压根未有料到,他冲的太快,直接撞上了已经算是飞翔在半空中的茨木童子,改变了他下坠的方向。
茨木手中紧握着金色飞贼,眼中看到的是万米高空上雨水扑面而来,他身周空荡荡的一片,猛然下跌,山兔还是蛤/蟆抓住了他的披风,然而阻止不了这下坠的趋势,茨木在半空中停顿了那么一秒,无法阻止地坠落了下去。
数把扫帚同时起飞,伴随着学生们的尖叫声,齐齐冲向了茨木童子,茨木余光里看到了上方那些袍子颜色不同但都朝他飞过来的扫帚,苦于跌落趋势无法改变,正想着或许能够在半空中挣扎着翻个身,忽然就被来自下方的一人接住了。
对方一把揽住了他,随着那下落的姿势又往下坠了些距离,更多的扫帚围了过来,茨木撞得有些头晕,厚重的头盔和护目镜阻挡了他所有的视线,大概就听到了一片嘈杂声中,妖狐御前飞快地宣布了一句,鹿屋野胜利,他才松开了左手中的金色飞贼,也不顾外面大雨,一把掀下了自己的头盔和护目镜。
接住他的那个男人束着高耸的红发,已经被雨洇湿,披散在肩膀上如同流动的暗红色血液,望着他的冷漠目光,紧抿的嘴唇,似乎除了身上陌生的袍子,其余都是茨木记忆中熟悉万分的那个模样。
他离开妖界时,对方也是这样冷漠的目光。
不是对他热情万分的少年酒吞童子,不是青行灯描绘的那个爱意深切的段子精,是他茨木童子最熟悉的那个酒吞童子,永远在他前方,从不会回头的酒吞童子。
茨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周围数十把飞天扫帚驾着他们,已经是落了地,许多年轻的学生们冲了上来,想要看一看茨木童子是否有受伤,而等他们冲到了面前,才发现接住茨木童子的那个男人,竟然与迦具土的酒吞童子长得出如一辙,只不过成熟了许多。
那位男人松开了手,大步走向了教师看台。
十分钟后,魔法所礼堂,还没有脱掉防具的鹿屋野队员们在妖刀姬的带领下从礼堂大门口走入,带着一片湿漉漉的痕迹,另外三个学院的学生致意了礼貌的鼓掌,很快被鹿屋野学生们的疯狂呐喊声盖过,迦具土的酒吞童子动也未动,脸色阴沉,瞪着教师座位的最中间校长席位上,拿起奖杯的男人。
教授口中云游在外的校长终于回到了魔法所,学生们猜测中应该与酒吞童子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男人,酒天童子。
魁地奇有一个大的学院奖杯,还有七个小奖杯,分别授予队员们,茨木排在了最后,他从对方手中拿过奖杯,顺带还附赠一个来自校长的拥抱。
“我的办公室在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