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曜原以为阿颜又要生气,都准备好了赔罪怎么说,结果却听到这一番话,禁不住有些怔愣,旋即回神,望着陆欢颜的眼睛,缓缓地道:“我这不是病是伤,积年的旧伤,阿颜,还记得吗?”
陆欢颜本想摇头,却忽然想起三岁那年,那个少年在一片厮杀中护着自己的情形,他被人当胸刺了一剑,自己跌了出去,后来,自己想要过去,却眼睁睁地看着他鲜血流尽,看着他闭上眼睛。而自己,十年时间,竟然把他忘了个干干净净。猛地抬头,入目仍是北堂曜温柔似水的眸子,陆欢颜眼眶发酸,怔怔地抬头抚上他的胸膛,唇瓣有些抖:“还,还疼吗?”
北堂曜伸手覆上那一只有些冰凉的小手,就势一拉,将人拥入怀中。下巴顶着发顶,那柔软的感觉还是没有变,怀里的人却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会为了他哭,为了他笑,为了他生气,为了他着急。真好,他想,真好啊!
陆欢颜被抱在怀里,忍不住还是流了泪,抽抽噎噎地流泪,过了片刻又莫名觉得委屈,便扒着北堂曜的腰“呜呜”地哭了起来。这些年她从不曾哭,一来是傅流年宠她从不会叫她委屈,二来她忘了前事,不曾觉得想念谁或者愧疚什么。如今确是不同,她记了起来,记起了那个曾经舍命护着自己的少年,那个在她的生命里惊鸿一瞥的人。若是他不说,是不是自己从不会想起?她又愧疚,又纠结,又有一点庆幸,心里涨得满满的,好像只有哭一哭才舒服。一边哭还一边说话,不过语无伦次,也听不明白罢了。
于是蓝凌进屋时便悲催地瞧见了这一幕,自家主子嘴角含笑死死抱着一个姑娘,那姑娘伏在主子胸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嗷嗷地叫。蓝凌满头黑线,默默地走到屋外,对惠慈道:“禅师请随我到厢房稍后,爷还在,还有点事。”惠慈早就听见屋里的动静,却不知是陆欢颜,便也没有多问,便随着蓝凌去了厢房。
这边蓝凌安抚好了惠慈,连忙跑到正屋门口守着,好么,主子跟个女子这样要是叫人瞧见了,那还了得!不成,院门口还得有人。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院子门口,打了个响指,果然见厉刚从阴影处出现。蓝凌撇撇嘴:“你派人在这门口守着,可别叫人进来。”
厉刚是暗卫统领,一直守在附近,自然比蓝凌知道得多,当下道:“这里有人守着。”说完要走,想了想又回头对蓝凌道:“你也不要守得太近。”说着便飞身跃开,再不见人影。
蓝凌愣了下,旋即转头看看正屋,马上嘿嘿一乐:“厉刚你小子,到底知道兄弟不易,还能提醒两句。行,哥哥我记着啦。”
院子里的官司屋里的人自然不知道,这边陆欢颜哭了个痛快,才从北堂曜怀里抬起头,见他没有一丝不耐,反而从袖中掏出帕子递了过去。陆欢颜接过帕子擦脸,瞥见北堂曜胸前的一大块水渍,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道:“你的衣服脏了,要不换一件吧?”说着便抻头往外看,这么大个王爷出门总不会一个伺候的人不带,只是人呢?一眼瞧见在院子里乱晃的蓝凌,陆欢颜站起来叫就要叫人。
北堂曜手疾,一把拦住了,道:“这是嫌人不知道你在我这哭呢?”
陆欢颜听了,再一瞧那胸前的一滩,脸就有些红,道:“难不成你还自己换衣服吗?”
北堂曜勾唇,在她额头点了点,道:“在这等我。”
一会功夫,北堂曜从里间出来,原先的一身宝蓝色袍子已然换成了一袭白衣,瞧着越发的身姿挺拔,芝兰玉树了。陆欢颜瞧着,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这幅形容,谁知道却是个多愁多病身呢,只别是个银样镴枪头才好。”
小剧场
北堂曜:作者,你看我这病还能治吗?
作者:放心吧,你是男主!
傅流年:作者,怎么他的病能治,我的病呢?
作者:你那不是病,是命……
傅流年: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