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闵擦了擦手里的刀,收回刀鞘,这时候张沐风跑过来说道:“少将军,粮草都藏好了!保证鲜卑人找不到!”
石闵点点头,说道:“这么多粮草,一把火烧了实在可惜!不如留着,以备咱们不时之需!”
“少将军够高明!哈哈!”张沐风笑了笑,见不少将士正在刨坑,问道:“少将军,这是在做什么?”
“毁尸灭迹!”石闵微微一笑,然后对张沐风吩咐道:“走!一起去帮忙!”
“好!”
石闵和狼骑尉一路往东,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渔阳,跟踪了从昌黎出来的鲜卑运粮队伍,一连几天,直到最佳的时机到来,才果断出手,不仅夺了粮草,还没有给鲜卑人留下一个活口去报信,尽数杀绝。
为了掩盖痕迹,狼骑尉把所有鲜卑人的死尸全部掩埋,那些死去的战马,也没浪费,不少战马被肢解,马肉被切好带走,以作干粮。
从凌晨开始,整个鲜卑军营充斥着凄厉而绝望哭喊声,几里路外,都能听得到,令人头皮发麻。
慕容儁为省去麻烦,同时也为了节省粮草,一次性杀光了剩下的八千汉人女子,以她们的肉充作军粮,无用的尸骸则就地抛弃,不少也被扔进了丘水河,一时间,丘水河的河水的红了,而这一情形,石遵等人知晓的一清二楚。
一连多日羯族人与鲜卑人交手数次,互有损失。慕容儁在吃过一次亏后,更加谨慎,加上有慕容恪这样的万人敌,总的来说,李城军和幽州的守军吃亏略多。
由于始终没有探得石瞻的行踪,慕容儁几乎也以为石瞻确实没有来辽东,但是运粮的队伍迟迟不到,倒让他心中有些担忧。
另外一方面,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丘水河已经完全结冰,一切时机似乎都已经成熟。
凌晨的燕地异常寒冷,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将迷迷糊糊的慕容儁冻醒,他一个激灵从卧榻上坐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传来了部下的声音:“二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慕容儁一听,掀开被褥,裹着斗篷便走了出来,问道:“什么情况?快说!”
“末将派人一路找寻咱们的运粮队,一直找到卢龙塞,卢龙塞的守军这才告诉末将的人,早在二十来天前,运粮队就已经出了卢龙塞!按理说这么久,就算天气不好,也早就该到了!可是一路上根本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运粮队如同失踪了一般!”
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让慕容儁的内心瞬间跌进深渊。
“召集人马!后撤!”慕容儁连忙吩咐道。
“后撤?现在?”手下的人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
“丢下一切辎重,只带足够粮草!撤回到卢龙塞!快!”慕容儁说完,转身便走进自己的营帐,拿了地图,兵刃,便走了出来,见帐外的近卫还在发愣,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令!”
“是!”部下们慌慌张张的散去了。
一时间,鲜卑军营鸡飞狗跳一般,慕容恪提着刀跑了过来,问道:“二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要撤!”
“来不及细说,先撤回到卢龙塞再说!赶紧的!一刻都不要耽搁!”
此时慕容儁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虽然还没有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即将来临,而这种感觉,令他十分的不安,甚至有几分恐惧。
大军还未开拔,耳边便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和嘈杂的喊杀声。鲜卑人闻声望去,只见丘水河对岸的羯族人,正举着火把骑着战马,踏过结了冰的丘水河朝这边冲了过来,铺天盖地,如同潮水一般。
看到这般情形,慕容恪大喊一声:“来的正好!二哥!咱们与他们决一死战!”
“撤!不要与他们交手!”
“撤?”
“不要废话!赶紧!”慕容儁说完,一马当先,带着他的近卫军走了。
慕容恪极度不甘心,但是他不敢违逆慕容儁的命令,只能率众跟上。
鲜卑人仓皇北逃,很多掉队的鲜卑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追上来的羯族人砍杀,一时间鲜卑人军心大乱。
“二哥!不能再跑了!这样被追下去,一味逃跑早晚会被杀光!”慕容恪大喊道。
慕容儁也早已累的气喘吁吁,他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天已经完全放亮,他们已经跑了两个时辰。
慕容儁明白,这样一味逃跑,确实于他们不利,于是咬咬牙,吩咐道:“就地驻防!阻击羯族人!”
“是!”
“二哥!我先带人去会会他们!”慕容恪说完,便带人冲了出去,想要为慕容儁和其他鲜卑人赢得短暂的休息时间。
此时,石遵的李城军与幽州守军,虽然在气势上占的优势,无奈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同样累的气喘吁吁,而幽州守军的战斗力又实在不堪入目,慕容恪凭借五千人马,硬是拦住了数万大军的去路。
不过慕容恪勇猛无敌,鲜卑人在人数上毕竟是绝对的劣势,五千人马眼看着要被合围,慕容恪不敢再恋战,一马当先撕开一条生路,带着剩余的人马回到了鲜卑人的阵营,而此时,善于排兵布阵的慕容儁,已经摆开了架势,准备与石遵的人马一战。
往往穷途末路,能激发人忘乎生死的勇气,然后绝处逢生。鲜卑人在此形势之下,个个呼声震天,只求一战。
而数万羯族追兵,居然硬生生的被吓住了,并没有立马与之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