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着蒙蒙细雨,石闵仅带两名随从,来到了皇宫之外。石闵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城门,自打他懂事开始,这道门不知走过多少次。
守门的依旧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只是少了往日的熟络和热情,此时,那几个人正用略显生分的眼神看着石闵。
石闵心中冷笑一声,他知道,在这些人的眼里,西华侯府已经少昨日黄花,恩宠早就不再,他们又岂会对西华侯府还有往日的恭敬?
这便是人,哪怕是最底层的人,也懂得见风使舵。
“侯爷,请吧!”守门的人淡淡的说道。
石闵瞥了那人一眼,没有与他多说一句话,挺直腰杆,手握佩刀,径直走进了皇宫。
整个皇宫,在春雨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的安静,这种安静,令人感觉有些压抑。或许是因为知道,生死存亡之际就在眼前,三个人的无心他事,石闵和两个随从一路上并未交谈。
高尚之坐在马车里,他盘膝而坐,紧闭双眼,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又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忽然,车夫的一声吆喝,把高尚之道注意力拉了回来。
“大人......到了。”车夫说道。
高尚之稍稍拉开了一点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正是一间酒肆。
“怎么好像还没有开门?”高尚之问车夫。
车夫回头看了看,说道:“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今天下雨吧!”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高尚之连忙拉开帘子,对车夫说道:“扶老夫下车!”
车夫不敢怠慢,连忙扶着高尚之从马车上下来,来到了酒肆门口。
“叩门!”高尚之吩咐道。
车夫看了高尚之一眼,并未违背他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便轻轻叩门,谁知才敲了一下,门就被敲开了以道缝隙,似乎这门是根本就没有关。
车夫也觉得有些奇怪,高尚之微微皱眉,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酒肆里安静的出奇,不见一个人影,但是却也是一片狼籍,酒具碎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几具尸体。
看到这里,那车夫被吓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高尚之却丝毫不惧,他知道,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出来吧!”高尚之说道。
“哒,哒,哒......”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高尚之转过身,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了酒肆的门口,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你果然心怀不轨!”高尚之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正是秦怀山。
秦怀山笑了笑,说道:“你我各为其主罢了!”
“宁王殿下当年救了你的性命,你就是这样报答他?”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下替宁王府做了几十年的事情,宁王殿下的恩情应该够偿还了吧!”
“何时做了西华侯府的狗?”
“呵呵,在下是昨日才下定决心要为西华侯府鞠躬尽瘁!”秦怀山笑了笑,故意问道:“你信吗?”
“秦怀山,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确实和殿下不是一条心!老夫真不应该留你活到今日。”
秦怀山冷笑一声,讥讽道:“只可惜,宁王殿下一直不是这样认为!”
高尚之不慌不忙的说道:“你机关算尽,救走石勇和文苍的家眷又如何?大局已定,西华侯府掀不起什么风浪。”
“恐怕未必吧!”
高尚之微微皱眉,低声对车夫吩咐道:“火速去通知殿下!”
车夫点点头,警惕的看了秦怀山一眼,然后很快的往窗户边上撤,想要跑出去给石鉴通风报信,就在这个时候,一支冷箭“嗖”的一声从窗外射了进来,车夫一声惨叫,被射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恐怕你是无法把这个消息送出去了!”秦怀山笑了笑,看着高尚之。
高尚之并没有惊慌失措,他心里非常清楚,以秦怀山担他一定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周密的圈套。生死在这一刻,对于高尚之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自打他第一天替石鉴做事开始,他的性命,便完完全全的交在了石鉴的手里,为了成就他的大业,高尚之什么都可以牺牲。
即便如此,他必须想办法通知石鉴,但是很明显,西华侯府的人,已经包围了这里,他是无法脱身的。宁王府的人手,大多已经被调派去了宫里,而且面对这样的情形,高尚之不愿多费人力与西华侯府交手。
“既然如此,秦怀山,取了老夫性命吧!何必耽误时间?”高尚之故意说道。
“不不不!我得留着你的性命!让你看到最后的结局。”
秦怀山刚刚说完,两个壮汉走了进来,秦怀山吩咐道:“把咱们这位丞相大人带走。”
那两个人点点头,上前想要把高尚之押走,高尚之呵斥道:“滚开!”
那两个人一愣,居然真就没有再上前。
“高大人,还是配合一点吧!免受皮肉之苦!”秦怀山皱眉说道。
“老夫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我自己会走,无需你们动手。”
那两人回头看了看秦怀山,秦怀山吩咐道:“看好他!带走!”
高尚之背着手,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两个人一左一右,寸步不离。
出了酒肆,雨还在下,高尚之缓缓走在雨中,背影已显得苍老。忽然,高尚之从袖中摸出了一支竹管,朝天一拉,一枚赤霄“嗖”的飞了出去。
“糟糕!”秦怀山喊道。
话音刚落,秦怀山已经被那两个人按住手脚,手里的东西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