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人对他家的菜的味道表达不满意,他却不找自身的原因,偏偏有工夫去诋毁对面的酒楼。
杨怀仁笑了笑,也不想和他争辩什么,既然两家文武楼是竞争对手,他们之间肯定是会相互诋毁的,门店台板上写的东西已经说明了一切。
杨怀仁故意说道,“掌柜的,不是我们故意挑你们家的毛病,而是你家大厨做的这道西湖醋鱼,真的不是那个味道。
难道说外边百姓说的能吃到正宗西湖醋鱼的酒楼,是对面的文武楼?”
掌柜的一听这话便忍不住了,情绪变得有点激动起来,“客官,你这话从何听来的?实话告诉你,要吃西湖醋鱼,我们家就是最正宗的!”
他又指了指对面的文武楼,一脸鄙夷地讥讽道,“对面的文武楼,他也配叫文武楼?三年前他们还叫望湖楼呢,改了文武楼的名字,也不过是为了沾我家文武楼的名气罢了。”
“啊?”
杨怀仁有点惊讶,“掌柜的,你说的可是真的?对面的文武楼,是后来改的名字?”
掌柜的骄傲道,“这种事我还能乱说不成?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左邻右舍的买卖家打听打听,对面的酒楼是不是原来的望湖楼!”
杨怀仁又问,“那不对啊,望湖楼的名声好像也叫的挺响的,他们没必要为了争抢生意,把自己的招牌扔了,偏偏来抢夺你们家的招牌啊。”
掌柜的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说的是这个理啊,望湖楼就做望湖楼的生意好了,大家虽然是做同一行买卖的,可住着邻居这么久了,多少也有些交情。
可他家三年前忽然改了文武楼的招牌,就是故意跟我们过不去了,此等恶劣行径,在老百姓心里也是为人所不齿的。”
老和尚插话道,“且不说菜做的如何,对面酒楼如果真是这样做了,那还真是他们短了礼,就算是争买卖,也没有抢夺人家招牌的道理。
对了,他们这么做,官府就不管吗?”
如今虽然没有后世那种工商注册制度,但开门立户的干酒楼买卖,也是需要去官府办理一些手续的。
有些类似后世经营许可,卫生许可和贩卖酒类许可等官府文书,是必须要有的,而且官府为了方便管理这些买卖家不至于搞混了,在一定的地域内,是不允许同行业用同样的名称的。
就算官府不愿意掺和这些民间买卖家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杭州城这么大的地方,开酒楼的商家也有成百上千,也一定会有同行业的商会的。
商会里也有商会的规矩,这些圈内的约定成俗的规矩,其实约束了同行业之间的不正当竞争,维护了一个做生意的平稳环境。
像这样面对面开着酒楼,却用同一个招牌的,是不会被商会允许的,杨怀仁怎么想,都觉得这种事实在是不合情理。
但问到这个,掌柜的却说不出个理由来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便让杨怀仁觉得很奇怪了,如果真如掌柜的所说,他们家才是真正的文武楼,那么他们便占着理啊,为何忽然又说不出道理了呢?
杨怀仁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刚刚来到杭州,很多事情还不知道罢了。
不过杨怀仁想了想,要解开这个谜团,从掌柜的嘴里应该问不出什么来,他说的话,自然是向着自家说,尽量去编排对过的酒楼的,所以他说的话也不能尽信。
杨怀仁一想,要知道事情的缘由,还是要从做了这道西湖醋鱼的厨子那里下手,于是笑道,“掌柜的,不如把烹制这道西湖醋鱼的大厨叫上来,在下一问便知这道菜为何味道不够了。”
掌柜的很为难,从他的表情里,能看出来他是知道自家的这道西湖醋鱼是不完美的,但似乎又不想深入的去探讨这件事情。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一个戴着围裙的厨娘走了出来,欠了欠身子给杨怀仁行了礼,才开口问道,“这位官人,你觉得奴家做的西湖醋鱼不合口味?”
厨娘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还很年轻,虽然在厨房做活,身上的围裙和衣衫上少不了沾上了些油渍。
但人打扮的还算干净,样貌还算不错,皮肤也白,倒也能算的上是个美厨娘,起码她站在杨怀仁面前,杨怀仁作为同行就觉得她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杨怀仁也拱了拱手算是回礼,“在下没想到做出这么多美味菜式的厨子竟然是个年轻女子,失敬了。
不得不说,你的厨艺不错,这桌上的大部分菜式,你都做出了很高的水平,但唯独这盘西湖醋鱼,只能说差强人意。”
掌柜的似是要向美厨娘交代些什么,不料美厨娘抬手制止了他,“陆伯伯,这里交给五妹好了,您去看看厨房里的桂花羹熬好了没有。”
陆掌柜叹了口气,摇着头退了下去。
美厨娘面对杨怀仁的诘难,竟表现的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问道,“这位官人你可以把奴家做的这道西湖醋鱼的不足详细说一说吗?”
杨怀仁心想,她倒是个讲道理的,便笑着随口道,“西湖醋鱼的烹制,重点无非有三,选材、煮鱼、炼汁。
选材没什么好说的,西湖里的草鱼食物丰富,生性慵懒自在,肉质确实是极其鲜美的。
煮鱼一道,你做的也不错,让肥美软嫩的鱼肉有了伶俐弹滑的口感,可以说是一定用了非常特殊的处理手法的。
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