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从来没想过要在国家民族和家庭妻子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他只知道感情的事情很奇怪,有时候可以为了感情抛弃一切,有时候为了家国只能把感情放在第二位。
其实如何选择都没有错,人生本来就是不断的选择,没有对错之分,既然时间从来不允许人回头,那么就坚定的顺着已经选好的路走下去就是了。
或许只有这样,人才不容易烦恼。
但杨怀仁还是会有烦恼的,鬼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不得一个纯粹的契丹人。
这倒不是说她是一个混血儿,而是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国的概念似乎没有家的概念清晰,更没有那么重要。
为了让父亲耶律跋窝台顺利登上契丹皇帝的位置,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问题是她在乎那些权力吗?
当她心甘情愿嫁给杨怀仁的时候,父亲和国家民族,还有本应该属于她的无上权力便被她完全抛在了脑后,毅然决然地跟着杨怀仁来了大宋。
这似乎不太好理解,又好像理所当然。
女人自古以来就是非常复杂的动物,她们的人生追求总是不同,但为了追求人生目标的勇气和执着,从来都比男人要强烈。
所以在杨怀仁眼中,鬼姐这样的女人,有时候真的是鬼魅一样的诡异,有时候又单纯的没有半点邪性。
当她离开了辽国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为杨怀仁生一个儿子,然后把她的儿子扶上辽国皇帝的宝座。
这又有点不好理解了,或许这就是鬼姐的奇葩所在吧,杨怀仁也搞不懂在一个人身上,会出现如此之大的差异。
但他清楚一点,她的内心是自由的,尽管鬼姐来到杨家之后显得很受教条,但她的内心真是的无拘无束的,她可以有任何的想法,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去实现它。
想到这里,杨怀仁似乎放松了不少,这样的女人留在辽国,将来或许回是又一个萧太后的存在,如果她与大宋为敌,那真的麻烦了。
好在现在她是自己的妻子,这么说来,无形中杨怀仁也为大宋消除了一个原本可能会成为的最大的威胁。
所以啊,杨怀仁觉得要赶紧和她生孩子了。
女人最大的优点是母性,最大的弱点也是母性,这世上的女人不一定都肯为了自己的男人付出一切,但对自己的孩子,她可以做出任何事的。
就像母亲曾经抬了棺材去宫门前下跪,来表明呵护儿子的决心,那一刻,杨母就是放弃了一切的。
换了这种事发生在大官、大壮、大牛或者小鱼儿身上,韵儿、莲儿、玉儿和将来会成为母亲的心儿也会一样地去做。
护犊子,本身就是人类繁衍延续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于是杨怀仁越来越轻松了,本来就不是轻易会有心理压力的人,他本来也没打算往死了去整契丹人,适当的打压一下,也是为了将来同化他们加入中华民族大家庭必不可少的步骤而已。
杨怀仁和鬼姐的这种结合在这一刻便显得很有意义了。
带着莲儿回到家人身边,莲儿自然会暂时忘记刚才杨怀仁说的那些话,以后的日子里,她也只会按照官人的话去做,这就是她的为妻之道。
杨怀仁则蹲在了摸鱼儿的鬼姐身边,仔细听她喉咙发出来的咯咯笑声。
鬼姐双手探入水里,竟有鱼儿壮着胆子游进了她的手兜,她猛地一抬手便把一条不大的锦鲤兜了上来,任凭鱼儿在她手里挣扎跳跃着把水珠弹得她满脸都是,也要展示给杨怀仁看。
杨怀仁也懒得抹去被溅了一脸的水珠,轻柔地拍着她的手让鱼儿逃脱,才笑着嗔怪一句,“淘气!”
每次杨怀仁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鬼姐心里都喜滋滋的,也知道官人在想什么了。
夫妻间总有一个默契,或者说一个信号,有时候是一个眼神,有时候一个细微的小动作,或者只是一个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对方立刻就能明白各自的心意。
鬼姐的俏脸顿时便红了一大片,扑簌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瞧了过来,轻声说道,“大白天的,又不在家,官人你……”
杨怀仁把嘴巴凑过去,轻声说了句话,鬼姐羞得脸更红了。
她站起来扔下杨怀仁便回到了杨母身边,杨母瞧见鬼姐的样子就知道这么回事了。
当娘的其实没有什么,扭头去看看旁边的大妇何之韵,似乎她也感受到了什么信息,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便吩咐着大家不要玩耍了,出来一天了,眼见起了风有些凉,便呼唤着一大家人回府。
杨家的女人都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自然知道个中滋味,韵儿这个当大妇的也没有吃醋的觉悟,也笑着瞅了鬼姐一眼,再看看自家的官人,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
唯独最喜欢吃醋的兰若心瘪着嘴老大不乐意,可她怀着孩子,也做不了什么,想起官人的性情来,也忍不住面红耳赤。
杨母自然要先照顾这位大肚婆,主动搓上去扶着儿媳妇,还刻意护着她的大肚子,笑嘻嘻地安抚道,“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将来府上的孩子多了,为娘才欢喜呢!”
兰若心也不好说什么了,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一大家人便相互搀扶着,笑盈盈地沿着西湖西岸的岸堤往家走,一路上遇见了什么卖小玩意的小商小贩,总要停下来挑几样喜欢的带走。
只是走出一段路去了,鬼姐似是想起什么事情来,忙问一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