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怎么想,会不会当真,杨怀仁无所谓的,有些话就是点到即止,说多了没用。
吴大人和黄公公都回去给各自的主子写信去了,杨怀仁这才有工夫和兄弟们说话。
这一年来,杨怀仁在家躲清闲,可黑牛哥哥他们可没有闲着,几位兄弟把江南跑了一个遍,又是整肃军纪又是挑选水军的,一年到头也没杭州新家里舒舒服服呆几天。
杨怀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黑牛哥哥他们却完全不在乎。
“有些事,就应该我们去做,你这个但主帅的就不该插手。”
黑牛哥哥的话很贴心,杨怀仁知道黑牛哥哥都是替他考虑。
他确实不能整天泡在军营里,很多事,越是到了杨怀仁这种位置,越是不能肆无忌惮的去做。
他虽然是武德军的主帅,却不能天天呆在武德军中,大宋的军制想来讲究将兵分离,这种做法也对,也不算对。
主帅、将军这种一军之主的位置,成天的呆在军营里,是皇帝和朝廷非常忌讳的。
禁军的主将,大都是些将门后代和勋贵们,他们甚至一个月才去军中一次,为的就是让皇帝和朝廷放心。
将军和士卒打成一片这种事,不光是在大宋,在古代都是被忌讳的。
大宋之前还有换戍法,就是每隔三到四年,军队和军队之间要轮换将领,为的就是让士兵明白,他们的最高统帅是皇帝,而不是他们的主帅。
但士卒也没机会见到皇帝,所以忠于皇帝的说法,顶多只是一种道德上的约束罢了,实际上真正行军作战,将士们还是最听将军的指令。
将兵分离,的确可以杜绝将军在军中的权威过高,甚至高过皇权的现象出现。
可这么做缺陷也很明显,将兵分离,也就是将兵不熟,将军连自己麾下的士卒是什么战力都不清楚,士兵连领着他们作战的将军都不熟悉,到了战场上很难发挥出本来的战斗力。
杨怀仁只是偶尔去武德军,为的也是尽量少引起皇帝和朝廷相公们的猜忌,但他去不去的其实影响不大。
武德军的生活条件太好了,将士们心里清楚他们活得那么滋润是因为谁的缘故。
皇帝按月给的饷银其实就那么点,单身的将士自然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但那些有家有口的就不够花了。
杨怀仁和军中将领从来不克扣将士们的粮饷,已经得到了将士们极大的爱戴,杨怀仁又想方设法的用有限的粮秣给将士们尽可能好的生活条件,这就让将士们对他忠心耿耿了。
当兵的和老百姓,除了职业不同之外,其实对于生存的需求是差不多的,能吃上饭,能吃饱饭,进而能吃上好吃的饭,他们也不会有过分的要求。
偶尔在休沐的时候进城去逛逛青楼勾栏的,杨怀仁也从来不管,认识有需求的,没必要生硬的去泯灭了人类最基本的需求。
何况逛的起窑子的也是少数人,比如赵毗这样的,也不知道他那么好色,是如何保持那么好的精力和体力的。
和赵家皇族其他人明显不一样的体质,让杨怀仁有时候都怀疑,赵毗家隔壁,住的是哪一户人家。
打造好的战船开进了江阴港,两艘六千料的庞然大物进港的时候还引起了好多港口附近老百姓的围观。
等到所有战舰都进港之后,百姓们都看傻了,他们很诧异的一点,是想来很抠的朝廷,如何对水军这么大方了。
老百姓还是看热闹,他们面对这么一支舰队,也只是好奇,然后感叹一下而已。
而江阴港上的各路海商还有他们手下的船工们,自然是懂得战船和商船的区别的,见一条条战船开进港口,很自觉地把自家的船开到一边躲的远远的。
普通的商船两层侧板,要是不小心磕碰了这种三层或四层侧板,侧板喝侧板之间又垫入了铁板的战船,只有吃亏的份。
武德军的水军舰队其实不占江阴港老港口的位置,停靠的泊位是岑孝年用市舶司的库银新建的,当然是皇帝允许才动了库银的。
比起江阴老港来,军港其实不大,只不过老港新港紧挨着,武德军舰队崭新的战船又非常威武,所以才显得占地方很多罢了。
大宋的海商见了五德军的威武舰队,自然是心中自豪的,如今虽然几乎没有了海盗了,但那也只是在大宋东南沿海的范围内而言。
船过了崖州再向南,还是有不少海盗的,交趾的,真腊的,室利佛的,吕宋的,有的甚至就是这些东南亚小国家的水军,故意扮作了海盗来抢劫过往的商船。
宋朝海商要想安全通过那片海域,又不想找麻烦,也是见山栽树,见人拿钱的。
等于无形中给那些小国家交了过路税,这种事也不是没跟大宋朝廷和市舶司这样的衙门提起过。
但当时大宋也没有远洋舰队,像昌国军那样的近海水军也管不到南边去,商人看看他们的小破船还不如自家的商船,便知道求他们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一次次的跟市舶司提,也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
还有一点,大宋的商船大多数行商只到柔福海,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东南亚诸国大都是宋朝的臣属国,对宋朝商人虽然也盘剥,但也很少会做的到杀人越货那么过分。
但过了柔福海进了西洋(当时宋朝海商眼界有限,确实把印度洋称作西洋,和后来清朝说的西洋特指的欧洲不是一回事),遇到的麻烦更多。
不论是天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