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佖的面孔扭曲得有点可怕,魔鬼见了都觉得自己长得太单纯太善良的那种。
也许一开始赵佖的目标就不是大壮,当时只有杨怀仁站在大壮身前,也只有他离的最近。
所以赵佖觉得,在他死之前,无论如何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捅死太子,赵煦便从新回到无子为继的地步,说不定能把赵煦活活气死,杨怀仁就在眼前却没有保护好太子,估计杨怀仁的官也就做到头了,赵煦一怒之下砍了他也说不定。
如果杨怀仁舍身来挡这一刀,赵煦也不觉得吃亏,是杨怀仁导致了他谋反的计划彻底失败,可以说杨怀仁就是他自大的仇人,能捅死仇人,赵佖自然也觉得死得痛快。
而且这几年杨怀仁名声很旺,赵佖捅死一个名人,他也会名垂青史。
朝臣们其实不太在意杨怀仁的死活,只要太子殿下安然无恙,他们就放心了,杨怀仁若是受伤甚至死了,他们也会有大宋痛失英才的苦恼,可那也是大不了哭几声做做样子罢了。
杨怀仁死了,说不定对他们才更有好处,杨怀仁出现以后,大宋崇文抑武的风气稍稍有些改变,那些打了胜仗或者剿灭了山贼的武人,渐渐的开始有地位了。
以前比文人矮半个头的武人,现在重新开始大声说话了,这在文人眼中,是件让他们极其不爽的事情。
当兵的也开始有了自我意识,这是很严重的,但他们意识到真正的力量掌握在他们手中,文人的地位也就保不住了。
所以以前他们担心杨怀仁这种人进入朝堂跟他们争权夺利,眼下便希望杨怀仁有个好歹什么的,起码是个重伤,在家里养上几年伤才好。
杨怀仁被捅了一刀,可他听见朝堂上那些文官们竟发出“吁”声,好似并不在乎他的生死,他心里就来气。
心说老子是设计演了一场戏让你们受到了惊吓,可你们也并没有真的受到任何伤害,不至于对我这么痛恨吧?
我做的那么多,不还是为了你们?要不是我,刚才那些死士就真的是赵佖的死士了,你们还不是要倒霉?
现在倒好,大壮没受伤你们长出了一口气,可老子被捅了一刀,你们就完全不在意了?
杨怀仁眼里那些文官们都成了白花花的一片白眼狼,恨不得指着这帮白眼狼破口大骂,然后冲上去抽死丫的,然后在他们胯下狠狠踹上十七八脚。
真是太气人了!
赵佖本来因为捅到了杨怀仁还在得意,拿刀的手还在死命的使着劲,甚至还转着圈的搅和了几下,好似杨怀仁的肠子缠在了bǐ shǒu上,他要让杨怀仁肠穿肚烂一般。
可他看着杨怀仁的表情的时候,有点搞不懂了,一开始他还是很痛苦的,可后来更像是一种气愤,然后就是一副咬着牙要打人的死人样了。
赵佖低头看时,发现杨怀仁的官袍已经被捅穿了,可并没有血流出来,再仔细瞅,赵佖才发现杨怀仁的官袍里还套着一层软甲。
这副软甲真的很软,以至于赵佖刚才捅上去的时候,都没觉得他捅在甲胄上了,而是捅在了杨怀仁的身体上。
软甲被捅得凹进去一块,但却没有别捅穿,也就是说,杨怀仁可能也感觉到了疼痛,但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赵佖似乎有点不信这个邪,他的bǐ shǒu虽然小巧了一些,可却也是一把宝刀,不敢说能削铁如泥吧,可一寸厚的硬木桌子板,是一捅一个窟窿的。
要是用来分割烤羊的话,这把宝刀根本不会让手感觉到迟滞的感觉。
可无论赵佖再怎么使劲钻,却还是没能捅穿那层并不厚的软甲。
杨怀仁当然不敢真的去打那些文官,当着赵煦和许多相公的面前,他还做不出来,不过心中的怨气却是必须要发作出来的。
他扭回头来看见把脸凑得离他很近的赵佖,特别是那张扭曲的脸,便感到一阵恶心,肚子上还感觉到赵佖犹在用bǐ shǒu使着劲钻他,接着便怒了。
抬手一巴掌便结结实实扇在赵佖耳朵上,赵佖被扇的脑袋瓜子嗡嗡作响,接着感觉胯下硬生生被踹了一脚,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脆生生断了的声音。
杨怀仁内衬穿着一套软甲,可脚上的铠甲靴子确实钢板做的,这一脚踹在赵佖那话儿上,吃多少肾宝也补不回来了,恐怕他连男人也够呛能做了。
杨怀仁低头看看自己的铠甲靴子,第一次感觉今天没穿错了鞋子,接着便指着赵佖大骂,“你捅我一刀也就算了,老子不跟你计较。tè mǎ的你还不停的钻钻钻,你有病吧?”
赵佖疼得耳鸣目眩,根本也没法回答他,杨怀仁还要上去再狠狠踹上几脚,苏公公却假装咳嗽了几声。
杨怀仁回头看时,赵煦的样子差点晕厥过去,看来刚才赵佖疯狂的举动真的吓到了他,苏公公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不停地在他背上轻轻捋着,试图让他顺过气来。
大壮被吓坏了,在赵佖忽然扑向他的时候,他惊呆了,感觉时间都变得缓慢了起来,赵佖的动作变慢了好多,好像放慢动作一样。
可是他想后退躲开,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移动一步。
就在他绝望的那一刻,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替他挡下了那一刀。
父亲的意义在这一瞬间里发生了升华,父亲也不仅仅是那个抱着他逗他笑,给他做好吃的食物的父亲,而是一个可以为了他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任何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