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际遇,相逢是缘,相知是缘,分离亦是缘。聚散离合都是缘,所以不必因为相聚而过于喜悦,也不必因为离别而过于悲伤,不如就让一切随缘。
羊乐天突如其来的这个举动,把杨怀仁吓了一跳。
或许在古人眼里,尊卑贵贱好似每个人一出生就定好了的,而在杨怀仁眼里,这只不过是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强加给被统治者的一套枷锁。
位卑者给尊贵者行跪拜之礼,在古人眼里稀松平常,无可厚非,杨怀仁却接受不了这种大礼,尊敬是出自内心的,不是外在的某种礼节能代表的。
“快起来,”杨怀仁伸手想去扶起羊乐天,不料他却伏下身去叩了一头。
“求师父收我为徒,”羊乐天语气十分坚定,“我想成为一名厨师。”
“教你烹饪的技艺没问题,但我只比你虚长了三四岁而已,拜师就不必了吧?”
杨怀仁说着又去扶他,可是他依旧死死的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李黑牛见二人执拗不过,出来打圆场。
“仁哥儿,哥哥看这小子是诚心要拜师学艺的,这脾气也是够倔的,你就收他为徒吧。”
“拜师可以,礼节就免了吧。”
杨怀仁第三次去扶羊乐天,他这才抬起头来,“谢师父,徒儿一定谨遵师父教诲。”
自幼被老爹教育了二十多年的杨怀仁,终于也可以教育人了,他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一盘爆肚丝给三个人吃显然是不够的,但三个人愣是就着这一盘爆肚丝各自下了两大碗饭。
地窖里的炸弹依然让杨怀仁心烦,一时没想出妥帖的解决办法,只好寻了铁链又拿两道锁封死了入口。
羊乐天近一年来一直住在柴房,一个角落里四根木桩上搭一块长木板,就是他的床。
床上垫着些干燥的禾草,上面只铺了一床粗麻被褥,一根方块形的木头做了枕头,破旧的被子里填着的是夹杂着碎秸秆的碎麻布条。
面对这一切,羊乐天似乎安然处之,杨怀仁这个当师父的却看不过去了,他从小就见不得穷苦人受苦,这些年不知道送了多少馒头给了桥洞里寄宿的乞丐。
“以后跟师父回家去住!”
羊乐天听的出师父严厉口气中的温暖,眼睛也跟着温热起来,视线渐渐的变得朦胧了。
走出酒楼后院的一个小门,巷子里拐两个弯儿,百十步的距离,就是他们的新家了。
没有大户人家的高墙碧瓦,更没有守门的石狮子和朱漆的大门,后世住惯了几十平米的楼房的杨怀仁,却觉得这个三亩大的院子,已经是个硕大的别墅了。
推门进去,门廊下小板凳上蜷缩着坐着一个人。
王夏莲见是杨怀仁回来,本来累了一天的惺忪倦容立即不见了,换上了荷塘里新抬头的莲花,洁白里微微泛着一缕粉红。
李黑牛似是察觉到了王夏莲与平日里的不同,傻乐着拉了羊乐天往侧厢走。
“莲儿妹子,都怪洒家,本来是喊仁哥儿回家吃饭的,却又见了他那盘爆肚丝,就再也走不动了。我们都吃过了,洒家先去安排小羊儿去住下,你俩慢慢聊,呵呵……”
李黑牛大大咧咧憨笑着走远了,只剩下门廊前昏黄灯火下的一对影子。
杨怀仁前世活了二十五年,自然是处过对象的,只不过曾经交了三个女朋友,却被甩了四回,其中初恋情人无情的甩了他两回。
至于男女之事,全亚洲的少男们都从岛国动作电影里学到了该有的知识,换句话说,小杨同志这方面是满腹经纶的。
只不过实战方面经验欠缺,原因在于他身上特有的葱花和油烟的味道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扫了对方的兴致。
认识王夏莲已经两天了,也许之前没有从穿越的经历中缓过神来,也许这两天里忙着以后的生计,杨怀仁忽然发现他竟然没有仔细端详过莲儿的模样。
月光如丝,轻柔的缠绕了两个年轻人,花丛中不知道什么虫儿唱着夏夜的协奏曲。
比起后世荧幕上浓妆淡抹的女神们,王夏莲在杨怀仁眼里是另一种淳朴的纯天然的清秀气质,两根细红绳各自系了个双丫髻,齐眉刘海儿让本就不大的小脸儿更加显得精致。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由于长期营养跟不上导致十六岁了却身材娇小瘦弱,想到这一点,杨怀仁就觉得自己有点罪恶,闭目深吸一口气,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有些怪自己胡乱想了些不着边际的事,而眼前的莲儿应该让他产生的,是一种怜爱。
“莲儿妹妹,有什么事吗?”
温柔的声音让王夏莲觉得身边的男子十分有修养,而内心却生出了淡淡的忧愁。
“爹爹让小女子代他谢过公子,我们父女俩若不是遇见公子,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别这么说,不是你那两碗汤饼,我杨怀仁说不定早饿死了呢,所以啊,以后可不要再说谢字了,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对啊,别公子公子的叫,见外了,喊仁哥儿就好。以后这个家里,你就是主人,整块的银饼不好花费,明日取一些去换成铜钱,咱家的钱以后就你管了。”
“我?”
“对!这么大个院子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明日换了钱去招募些丫鬟妈子仆役之类的人,伯父和李妈妈身体都不好,需要人伺候的。”
“嗯。”
王夏莲总是那么温顺,杨怀仁嘱咐了许多,她都一一应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