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头可不乐意管这事,听到安婆子在安排了,也就将这事放下了,转而对安荞说道:“今晚这事就算了,记得管好你自己。下堂妇要有下堂妇的样子,莫要再走破罐子破摔这条道,好好注重一下自己的名声。”
安荞忍不住想翻白眼,可又担心这死老头啰嗦,也就淡淡地点了点头。
见安荞还算听话,安老头总算放下心来,朝三房示意了一下,便转身回了上房。
等安老头进了上房,就都以为事情就这样了,安婆子抬脚也想走。
谁料安荞眉头一挑,开口阻止了安婆子的脚步:“我说奶呀,要我记得没错的话,今个儿正好二十,今天往前的十天活计都是二房的在做,所以下旬就轮到大房跟三房的了吧?这事你可得跟大伯娘还有三婶好好说道,要不然明个儿一早,怕是没早饭可吃。”
安婆子顿住,眼睛一瞪,开口就要骂人。
“卧去,都这么晚了,该睡觉了都!干了一天的活,累死了。我的娘咧,站着都能睡着了,也真够辛苦的……”安荞一边说着话一边弯身去捡门板,在安婆子瞪眼之下‘哐当’一声把门给拍到了门口上。
虽然这门一点都不稳,风大点都能吹倒,可到底是将里头与外头给隔开了。不过里面还能幽幽传出安荞的声音:“这门倒是挺结实的,就是门墙脆了点,要不然也不至于会把门给踹开了。”
安婆子一口噎在嗓子眼里,指着那扇还算结实的门,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程氏与李氏坐不住了,赶紧从屋子里跑出来,抓着安婆子急抢着说话。
“娘咧,这可不行啊,二房这可是过份了。”
“对啊,要轮也该从二房轮起,咋能从咱们这里轮起咧?”
“就是啊,说轮着做,那不是从明天轮起吗?二房以前做的可不算,得从明天算起。”
“肯定是二房的嫌弃娘您了,要不然不能这样。”
“就是这样,二房的也忒不孝顺了,娘您一定要教训她们。”
“对对对,娘你得教训她们,要不要咱给你找柳条子?”
……
本来安婆子还想着那门不过是放上去的,有着两个儿媳的帮忙,想要教训二房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听着两个儿媳的话,越听就越不是滋味。二房的需要孝顺她这个老婆子,难不成这两个死娘们就不用了?
安婆子两眼一瞪:“谁都甭争,这个月底的活跟二房的没关系,你们两房的自个商量,明个儿起哪房做活。”说完安婆子还瞪了这两个儿媳妇一眼,扭头就回了上房,进门的时候还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扰到安老头。
程氏与李氏面面相觑,眼珠子一转,各自在心里头琢磨了起来。
谁先谁后,谁都没有琢磨好!
这家务事一直就是二房在做,这么多年不做早就生疏了,也更懒得做。可安婆子都发话了,大房三房就算不想做也得做了。可要怎么做,谁先谁后还真不好说。谁都不想第一个干活,可偏偏这个月小,只有二十九天,要轮着来的话谁做下旬的说不准以后都是谁做了,能少做一天自然就赚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谁都不想做,更不想第一个做,自然就矛盾了。
这俩娘们是怎么商量的,安荞就没心思听了,爬上炕呈大字躺着,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累了一整天感觉骨头都散了架了。
人太胖就是有这点不好,太容易累着。
说起来安家的女人们过得可不易,除非遇到农忙,否则男人们都不会离开他们念书房间,因此田地里的活计都压在了女人们的身上。生活艰难,好不容易把地里头的活给干完,可以好好歇息一下,谁也不乐意把这家务活给挑起来,只有杨氏傻傻地都做了,久而久之地这家务活就全成了二房的了。
几乎安家所有人都把希望压在了男人们读书上面,都想着有朝一日男人们高中,也就苦尽甘来,能过上好日子了。
说起来这秀才可不是那么好考的,安老头活到六十多岁还是个童生,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上。
不过安荞挺佩服他的,都到了这个岁数了,竟然还要去考试。
累了一整天,脑子还很乱,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安荞就想要闭眼休息,可眼睛刚闭上人就被拽了起来。
“胖姐你还有心思睡觉,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可是要把我给吓死。”黑丫头感觉这一天就跟做梦似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并且还傻愣愣地配合安荞那么多次,现在回想起来都在后怕,同时也有那么点兴奋。
杨氏还在哆嗦着,整个人都愣愣地,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荞困顿得要死,要不是人比较胖又比较重,早就被黑丫给扯起来,拍开黑丫的手翻身趴在炕上。可刚趴过去安荞的眼睛就瞪了起来,一下子就从炕上蹦了起来,把黑丫头撞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到炕上。
“卧槽,怎么有虫子!”安荞似乎无法接受自己刚躺着还行的地方竟然有虫子,浑身一阵阵恶寒,差点搓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黑丫头爬了过去,一把将那只虫子捏了起来,看了一眼说道:“瞧把你给吓的,夹板虫来着,又不咬人。”说完两根手指头一紧,眨眼间就把一条夹板虫给捏死,扔到地上后一脸不在乎地把手往身上蹭了蹭。
安荞抽搐:“你真脏!”
黑丫头翻了个白眼:“你干净,有本事你别睡,这炕上肯定不止一条夹板虫。”
安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