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后一愣:“痔病?”
兰猗有点难为情:“对,痔病,这病一犯,疼痛难忍,非但不敢坐,还惹得脑袋灌满浆糊一般,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比如曾经读过的医书看过的方子,十有八九都忘了,这病,害人匪浅啊。”
在这最后关头,诸葛亮老神仙终于光顾兰猗的神智了,她得以想出了这个法子,我身子不舒服,我精神不济,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根本没办法给人看病,我也就不能给你楚皇后看什么心痛病。
并且,痔病在私密处,兰猗是女人,还是一品诰命夫人,楚皇后也不会遣太医来确定她是否真的患了此病,于是,本打算要兰猗给看心痛病的,也只能闭口不提了。
既然不能治病,楚皇后也懒得多留她,便道:“久不见面,本来打算同公输少夫人叙叙话的,不曾想这心口又痛得厉害,高琼玉,替本宫送安远候夫人出去。”
不过片刻,兰猗旋而即走,匆匆忙忙的,等离开坤寜宫,她才长长的出口气。
秋落更是急出一身的冷汗,劝兰猗道:“我瞧这宫里头不安生,咱们以后还是少来走动吧。”
兰猗叹道:“哪个愿意来呢,还不是皇上说是设宴庆功,不过既然来了,就别闲着,高阳长公主同大驸马也进宫了,酒席宴上我见他们两个一副貌合神离状,不如去看看高阳长公主。”
秋落哼哼一笑:“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兰猗啪的拍了下她的脑袋:“臭丫头。”
两个人说说笑笑往玉烨宫走,那里是高阳长公主未出嫁时的住地儿,每逢回宫,高阳长公主仍旧住在那里。
皇宫何其大,从坤寜宫到玉烨宫可是不近的距离,行至半路,碰巧遇到了大驸马顾纬天。
老熟人,彼此简单招呼,兰猗忍不住看去秋落,她神色如常,但兰猗知道她内心必定是翻江倒海,暗暗替她惋惜,这是一份没有终点的感情,走下去,走到何时呢?
“二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顾纬天仍旧习惯在私下里这样称呼兰猗,心情都表现在脸上了,方才同高阳长公主大吵一通之后,现在气还憋在腔子里,明知自己不是太后的女儿,她依旧怀揣着那个女皇之梦,所以顾纬天劝她,悬崖勒马,换来瓜熟蒂落的终老,若是执迷不悟,或许就死无全尸,不料高阳长公主却道:“即使不是太后的女儿是那个末等宫女的女儿,本宫终究还是先帝的女儿,本宫也是公主。”
顾纬天想让她明白,这世上没有第二个武则天,并且,武则天成为女皇甚至成为皇后,付出了多少代价,放着锦衣玉食的长公主不当非得苦苦攀登那个遥不可及的女皇,顾纬天很是不能理解高阳长公主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阳长公主看他死命相劝,反倒笑他执迷不悟,还气他作为丈夫不帮自己达到目的,反之扯后腿,扬言如此下去就同他和离。
和离,顾纬天差点说出他求之不得,作为天家之人,除了可以荣华富贵,还有血雨腥风,这不是顾纬天期冀的生活,他宁可深山砍樵荒村耕种,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可是和离,他说不出口,他还顾念自己同高阳长公主的结发之情。
所以,话不投机,他就离开玉烨宫准备回去驸马府,刚好碰到了兰猗。
“去看长公主啊。”
兰猗指着玉烨宫的方向,大胆猜测,顾纬天同高阳长公主夫妻两个闹别扭,一定与高阳长公主的身世有关。
顾纬天只轻声道:“哦。”
似有话说,以他的个性,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兰猗看他表情不对,问:“大驸马怎么了?”
顾纬天淡淡一笑:“没什么。”
他不说,自己就无从下手,兰猗道:“你既然称呼我为二小姐,咱们就非一般的关系,你有心事不妨说给我听,或许我能帮到你。”
秋落那里也劝着:“顾先生何必像个娘们扭扭捏捏,二小姐又不是傻子,她已经看出来你在同长公主闹别扭,那个什么长公主,母夜叉般,成天的欺负你,顾先生何必替她藏着掖着。”
一语戳在顾纬天的心坎,高阳长公主倒不像个母夜叉,但也不是顾纬天初谙男女之情时所想的那样,他是读着诗词长大的,心目中的妻子就该是温婉的体贴的,夫妻之间就该是相濡以沫的,可是高阳长公主不是装疯卖傻就是痴心妄想,从来不与他温柔相待,顾纬天对秋落的话付之一笑。
兰猗侧头看着秋落斥责道:“你啊,多早晚能改这毛病呢,不能这样说大驸马。”
秋落不反驳,却低头嘟囔:“本来就是么,可惜了大驸马如此的品貌。”
兰猗晓得她的心事,难不成娶了你就不可惜吗,或许顾纬天也不欣赏你这样的女子呢。
顾纬天的目光落在秋落的发髻上,他虽然有些木讷,却也看出秋落对他似乎怀有那种感情,他也不计较秋落是个婢女出身,只是他喜欢的女子却也不是秋落这样的,但还是替秋落说项道:“秋姑娘说的没错,我没必要替长公主藏着掖着,本来我之前就告诉过二小姐,长公主她同太后私下里做的事,现在我也并不是想瞒着二小姐,只是长公主铁了心,即便是二小姐去劝,也未必能劝得动。”
兰猗略微迟疑了下,想了想道:“我也没有打算去劝长公主,不过我现在问一问大驸马的意思,将来若是长公主落难,你该当如何呢?”
“落难?”
顾纬天喃喃着,不知兰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