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鸾卧床三天,三天公输拓没有离开游云观,因为绣鸾说她怕那刺客再作冯妇于她不利,央求公输拓好人做到底,等她的伤稍微好了些,能够行动自如,可以逃跑保命,公输拓再行下山。
公输拓耐不住她一边哭一边哀求,就在游云观留了三日。
绣鸾无端遭遇刺客,这也是李春宵料想不到的,得空赶忙下了山,辗转见到了宇文佑,心有余悸道:“皇上,娘娘那里,是不是派几个侍卫保护呢,若不是安远侯在,娘娘恐凶多吉少。”
险些出了命案,李春宵自知担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找宇文佑禀报。
宇文佑眼角上挑,鬼魅一笑:“安远侯在呢,甚好。”
说完,自顾自的吃茶,绝口不提派不派侍卫保护绣鸾。
李春宵又不敢多问,只得看去张贵玉。
对于绣鸾突然给宇文佑责罚,张贵玉有点措手不及,试着问过宇文佑,皇上只说是一点小事,绣鸾会很快回宫的,如此,张贵玉就不便追问,只是女儿突然遭遇刺客,他不得不怀疑,该不会是皇上做的?
转而觉着不会,宇文佑若想杀绣鸾,大可以在宫里,没必要跑到游云观再动手,那么到底是谁想杀绣鸾呢?他接着想到了卫沉鱼,因为,绣鸾是从卫沉鱼身边走出来走进皇宫的,张贵玉怕卫沉鱼是女人心性容易嫉妒。
皇上不开口说派人保护绣鸾,张贵玉也没奈何,只道:“若安嫔娘娘出事了,老奴真不知能不能捱过这道坎,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悲惨,虽然安嫔娘娘并非老奴的亲生女儿,可是芸芸众生,我们爷俩可以相识并结成父女,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老奴非常珍视,所以祈求上苍保佑娘娘安然无恙。”
宇文佑听他唠叨完,将手中的茶杯一置,嘴角抽动,勾起一抹笑道:“安远侯不是在安嫔身边照顾了三天了么,有他在,安嫔当可无恙。”
不安排侍卫,是怕人多眼杂绣鸾难以对公输拓下手,且他料定,那刺客不会再敢第二次行刺。
皇上既然这样说,李春宵亦是无奈,唯有寄希望于安嫔娘娘长命百岁,然后他和他的游云观方能安然无恙。
回到游云观时,天已经擦黑,李春宵刚入山门,即看见公输拓于暮色苍茫中站在山林中那座高塔上,那个位置,可以俯视出很远,李春宵即明白,自己由山下回来,已经给公输拓看到。
李春宵轻声一叹,知道有些事是躲不掉的,索性直接来到高塔,一步步拾级而上,足足上到第十八层,才看见公输拓傲岸的背影。
“侯爷在此呢。”
李春宵虽然亦是习武者,可是十八层上来,他还是累的有些气喘。
公输拓也不回头,只淡淡道:“我在等你。”
李春宵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侥幸道:“侯爷等贫道作何呢?”
公输拓嗤笑一声:“三天不到,观里已经有传言,说我与安嫔娘娘如何如何,我只是救了安嫔娘娘而已,并且那天是你请我上的山,要我去的后面说什么房屋漏水,又是你安排我住在了那间距离醉月轩最近的地儿,我只是不知道,安嫔娘娘是不是你派人动手刺伤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去出手相救,以此好接触到安嫔娘娘,为这段fēng_liú韵事造了个绝好的机会。”
他已然清清楚楚,李春宵忙替自己辩解:“侯爷听贫道说。”
公输拓身子一旋,回头看他时竟然在笑,笑得李春宵毛骨悚然,他却恍若不见的道:“你当然要说一说,请我上山是不是因为这里有个宫里来的娘娘?”
纸果然是包不住火的,李春宵叹口气,一步步走近公输拓,和他并肩望出去,道:“侯爷是个聪明人,贫道不说,侯爷也会知道这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公输拓高出他半个头,所以于公输拓身旁一站,他就有些压迫感,更兼自己做了亏心事,他说话的声音都是底气不足的极低。
晚风拂面,非常舒爽,公输拓扬起脑袋望向无尽之苍穹,月亮还没升起,已然有了星斗,他朗朗一笑,笑声戛然而止道:“是皇上。”
李春宵没言语,算是默认。
公输拓并不侧目,单手扣住李春宵的肩头,暗暗用力,李春宵就疼得龇牙咧嘴,公输拓问他:“你为何不还手?你功夫不赖的。”
李春宵的身子在一点点的矮下去,快坐在地上了,公输拓又是单手一提,把他捞起。
李春宵苦笑道:“是贫道对不住侯爷,所以任凭侯爷杀剐。”
于此,他就承认了自己已经是宇文佑的走卒,承认了把公输拓故意引到绣鸾身边的事实,可是他追加一句道:“但贫道没有让人去害娘娘,到底是谁欲杀娘娘,贫道亦是一头雾水,今个下山想请皇上派些侍卫来保护娘娘,可是皇上不肯。”
他能据实而说,公输拓觉着他或许是给逼迫的,问道:“当初,是皇上要你这样对付我的?”
李春宵唉声一叹:“贫道若不答应,恐游云观会给夷为平地,所以,为了保住游云观,当然不是这几座房子,而是在观里修炼的道人们,贫道不得不答应下来,贫道与侯爷算不上两肋插刀的朋友,也是可以肝胆相照的,无奈下做了对不住侯爷的事,侯爷若不肯饶恕,待游云观一干道众安然无恙了,贫道就从这里跳下去,把亏欠侯爷的,一并偿还。”
公输拓回头看了看他,淡淡一笑,他们认识的时候,李春宵还不是道士,还是个跑江湖卖艺糊口的,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