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上穿了一双小羊皮高帮云靴,将那柄大食国匕首插在了靴筒里。
白瑶手脚麻利的包了一包散碎银子,放在徐婉真的袖袋之中。又打开妆奁匣子,拣了贵重却不打眼的首饰,诸如珍珠、碧玺等,给她装扮上。
这一身打扮,加上暗中藏着的金豆子、碎银、暗器等物,富贵逼人又暖和实用。
至今仍不知那幕后主使之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一去,也不知究竟会遇到什么事。所以,务必要准备的万全,才能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一通准备下来,时间已所剩无几。
“走!”徐婉真道。
出了房门,见采丝、桑梓满含担忧的看着她。桑梓跪在地上,道:“少夫人若不回来,我这辈子都不嫁人!”
采丝目光坚定,“我也是。”短短三个字,却无人能质疑她的决心。
若不是两人不会武功,去了也只是添乱,她们定然会跟去。哪怕就此送命也在所不惜。
“你们……”徐婉真深深的看了她们两人一眼,“你们都要好好的,无论我能不能回来。”
说罢,决然转头而去。
郑嬷嬷带着众人,将她送到了致远居门口。
这次很明显,是针对徐婉真而来的计谋。以挟持徐文宇来威胁徐婉真赴约,这是谁?想出如此歹毒的计谋。
自从做了徐婉真的教习嬷嬷,亲眼见着她经历了几次危机。原以为,嫁入忠国公府后,总算能消停了,一个深宅妇人,还有谁会打她的主意。
没想到,这次危机来势汹汹,既毒且狠。她不知道徐婉真是否能安然归来,但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
这个院子,只要有她在,便不会散。
徐婉真坐在马车上,眼神镇定内心却焦灼无比。到了此时,她才静下心来思考,分析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这个时候送信来,想必是徐文宇在刚刚出徐家,准备去书院的路上被劫走。他只是名孩童,接送他的只有徐家的马夫,身边只有弄墨,要劫走好无防备的他,实在是太容易不过。
这件事,陈氏一定有份。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和那幕后之人联系上,但事情绝不可能这么凑巧。
武烈、武胜都不在府中,也正是忠国公府里防卫最薄弱的时候,在短短时间内,她根本就无人可以求助,也无人手可以调用。只得以身犯险。
她的眼中露出悔恨的神色,这些日子明明感到不对劲,怎么就没想到,为家人加派护卫人手?
温沐兰坐在她的对面,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懊悔,宽慰道:“不是少夫人的错。对方以有心算无心,就算加派了人手护卫,也防不胜防。”
徐家那么多人,出了徐文宇之外,徐文敏、徐昌宗,个个都是她在意的人。他们身上都有差事,出门在外又哪里防得过来?
只是,徐婉真心中知道是一回事。但她连累了徐文宇是事实,让她一颗心怎能安定下来。如果徐文宇因此受了伤害,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马车疾驰着,女卫们策马护卫,沿着同福大街一路向南,从长夏门出了城。
武正翔留下的两名暗卫,一名去了骁骑卫求助,一名紧紧的辍着马车,等待时机。
到了南郊的货仓,“少夫人,到地方了。”
徐婉真扶着温沐兰的手下了车,环顾四周。货仓沿着两侧建造,如棋盘一样,朝着四面八方延伸开去。此时已是秋末,并不是货仓繁忙的季节。一眼望去,显得有些冷清。
前面的小巷子中,闪出一个灰色的身影,他带着一顶破烂的斗笠,低着头问:“是忠国公府上的二夫人?”
温沐兰上前一步应了。
“请随我来。”
温沐兰伸手扶住徐婉真,一行人跟在他后面,七弯八绕的出了货仓。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出现在她眼前。
“夫人请上车。”
温沐兰正要跟上,那人伸手一拦,道:“只请夫人一人。”两眼从斗笠下方,射出毒蛇一样的光来,阴狠的盯着她。
徐婉真停住脚步,道:“她是我的贴身丫鬟。出门在外,我总不能缺人伺候。”
那人低低的一笑,道:“她的身手比我还好,怎么可能只是名丫鬟?”
梅心带着女卫焦急的看着他们交涉,看样子,她们是一定不能跟上的。
徐婉真紧紧的盯着他,道:“怎么,我身边就不能有身手高明的丫鬟?我既然来了,就不会退缩,她是来接徐文宇回家的。如果不能保证徐文宇的安全,去也没有意义,我这就回去。”
那人顿了一顿,点头道:“好。如果一旦发现有人跟踪,那你想想你弟弟的性命。”
徐婉真转头吩咐梅心,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梅心面色焦灼,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点头应了。
温沐兰扶着徐婉真上了马车,却发现这座马车外面看上去毫不起眼,整座车厢却是用精铁铸的。没有车窗,只留了几条小缝透气。外面将门一关,这里无异于一座移动的牢笼。
怪不得,竟然用了两匹马来拉车。
那人上了车辕,挥鞭而去。
另一名暗卫正要跟上,前方突然出现两人,手持弩机冷冷的看着他。
车厢内的陈设还算舒适,准备了茶水糕点。徐婉真早上本就没用多少早点,方才紧张不觉得,此时镇定下来,方觉出腹中饥饿。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对方准备得如此周到,看来对方并不想要她的性命。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