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从十一年前就喜欢了。只要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会没有自信。所有人都夸我相貌俊美,但我换了七十多套衣服,才敢来见你。
我本就没有自信,你也从没给过我自信。在我和他发生冲突的时候,你永远都站在他那一边。就连你愿意再次入宫伴读,也是为了保护他。
我从不后悔对他下手,我嫉妒他能得到你的宠爱,快要发狂了!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唯一使我后悔的是,当初做得并不严密,我不应该派宫里的人去,以至于留下了马脚。”
周正紧紧地抓着秦宇的手,他的手心满是汗,紧张之意顺着滑腻的触感传到秦宇的心中。
秦宇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明明是来教周正做人,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周正攥的太紧了。
更何况,他是那么了解周正,周正如他一般克制。对于旁人,他们是礼貌而疏离的,极少会表达出鲜明的憎恶。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明白,周正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番话。
“那你也不该杀人啊,他那时还只是一个孩子。”秦宇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规。
周正大声道:“我那时也是一个孩子,宇哥哥,你知道我最气的是什么吗?不管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你都会无条件地原谅他,因为你把他当做一个孩子,纳入羽翼之下。
那我呢?你看向我的目光永远带着审视,仿佛在警告我,你看穿我的手段了,叫我适可而止。你对他毫不设防,对我却一直在防备。
我那时也才七岁吧?我做的事,只是想得到你的宠爱,你却把我当成一个心机深沉之辈。他呢,说错了话是童言无忌,做错了事是不矫揉造作。
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秦宇被周正问的哑口无言,他对周正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总难免用日后那个多智近妖的陆天泽的军师,来看待当时只有七岁的周正。
再加上周正对任务无关紧要,他那时对周正除去防备之外,就是敷衍。
至于陆天泽,秦宇当时一心只想刷男主爽度,即便是陆天泽做错了事,他也不过分计较,只一味地宠爱。
是他的是非不分,无原则地袒护,才让周正觉得公平竞争无望,继而剑走偏锋吧。
难怪师父常说,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他把周正当npc,只想着敷衍了事,尽快离开楚国。他不关心周正付出了什么,也不在意周正心里怎么想。
但周正不是npc,他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思想。
但凡秦宇当初能稍微和周正聊几句心事,或是他不那么偏宠小天泽,恐怕就会免去一场祸事。
离开楚国皇宫时,秦宇的心里沉甸甸的,周正固然有错,秦宇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无辜。
他口口声声谴责秦府老祖,为了利益,踩低捧高,不顾公道。他自己同样也是那么做的,只不过对于秦府老祖来说,利益在周正那一方;对于他来说,利益在陆天泽那一方。
原来每个人都是罪人,他高高在上地评判着别人,只顾着用手里的石子砸向别人,却没看到自己的佩刀一样泛着血光。
桃源,陆天泽把秦宇留下的信,来来回回读了千遍。每一个词汇,每一个句读,都在心中反复咀嚼。他的小哥哥,明明说着要向他道歉,但语气里还是那么居高临下。
满满的都是优越感。
年纪比他大很了不起吗?
从那个叫做地球的地方过来,很了不起吗?
小哥哥不肯听他怎么说,只愿意相信自己所以为的。
凭什么小哥哥要把他的爱只看做性冲动?
凭什么小哥哥就觉得他分不清爱情和亲情呢?
但小哥哥的确有优越的本钱,谁让他喜欢小哥哥呢?
在这滩名为爱的泥沼里,他早已泥足深陷,奋力地挣扎,想要抓住每一块浮木求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而他的小哥哥呢,纤尘不染的站在路边,冷眼看着他独自在爱里挣扎。随便给他下一个性冲动的定义,便能一走了之。
因为他喜欢小哥哥,因为小哥哥不喜欢他。
被偏爱的那一个,总是这般有恃无恐。
今日又是桃源与北海相接的日子,北海的虾兵蟹将上来桃源送东西,珈蓝也兴冲冲地带着狼风跳进北海。
毕竟他们要结为道侣,此等大事肯定要告知海皇。当然,还要准备双修大典。
听说他们的来意后,海皇一阵头大,为难地看着珈蓝,小心翼翼地道:“你们都是男子,海皇一脉又只你一个后辈,假如你们结合,海皇一脉就断了根啊。”
一方面,当年他不同意珈叶的婚事,搞得珈叶离家出走,父子永诀,所以他态度不敢强硬。
另一方面,他这宝贝孙儿自小流落在外,很是吃过一番苦头,他非常宠爱孙儿,对孙儿的态度也没有对珈叶那么严厉。
狼风脸上的笑意褪去了,淡淡地看着珈蓝,好像在说,你连长辈都搞不定,还敢向我提议结为道侣?他那模样,摆明就是珈蓝处理不好,他甩袖就走。
珈蓝握着他的手,在他手心写字讨饶,对上海皇就只有一句话:“爷爷,你是想现在就让海皇一脉断根,还是再过几千年断根?”
言下之意竟然要效仿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