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和何莘都很喜欢孩子,但是何莘生沈烟的时候难产,吓得沈老爷不敢再让他生,也因此,两人特别宠这个唯一的孩子。现在看着苗安即将成为阿么,他们其实见着都挺高兴。
何莘拉过苗安的手,温和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得怨我们,我们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但当时他出手的时候,就只是想让沈烟死心,却没想到闹得这么大,真是对不住了。”
说着,何莘转向沈老爷,“还不跟人家道歉?”
“唉,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也挺后悔的,本来想让文大人关几天就算的,实在是没想到……”
悠悠“哼”了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两个人可都挨了二十大板了,还关在牢里呢。那里面臭的要死,老鼠都不愿意待……”
“悠悠。”苗安出声打断了悠悠的话,却也没有斥责他不懂事,他心里也有怨言,碍于情势忍着罢了。
“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找一趟知县,拜托他放人。”沈老爷道。
“不知道沈老爷是怎么想到用这种方法的?”苗安问,“我是说,是有人献计吗?”
“这个……”沈老爷似有犹豫,被何莘戳了戳,然后又继续道,“的确,有人来找我。”
“是谁?”
“莫弘。他说他想要娶沈烟,但是沈烟却一直在茶馆抛头露面,还一直粘着柴胡,然后他建议我先关几天茶馆,让沈烟收收心。”
竟然是莫弘?苗安有些诧异,原来一直觉得这货就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竟然变得有心计了,不过,背后应该少不了沈湛的帮忙吧?
又与沈老爷聊了一会儿,苗安也感觉他们是通情达理的人,怨气虽然不可能完全消失,但也少了一些,至于莫弘,等把莫肃的事情解决了再想办法回敬他。
沈老爷说了第二天去找文勒,苗安本来觉得胜算很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又一次脱离了他的预想。
当天晚上,文勒就强迫莫肃和柴胡画了押,第二天早上就升堂,宣布了下午要将二人发往采石场劳作一年的消息。
“他怎么能这样?!”门口的苗安听了,血气上涌,肺都要气炸了,当即就想冲进去,旁边的悠悠和白力连忙把人拉住,劝他不要冲动。
“冲动?”苗安反问一句,然后停住冲劲,扭了扭胳膊示意他们放开自己,转身向后走去。
两人见状便松开了手,可没想到苗安不是回去,而是走到了鸣冤鼓旁边,他们心里马上咯噔一声。
果然,苗安拿起鼓槌就开始敲,“咚咚”的鼓声沉闷却传出好远,每一声都似低语,砸进每个人的心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何人击鼓?”他听到里面文勒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来,很快就出来一个衙役让他进去。
“是你?”文勒眯了眯眼睛,他当然认得苗安,“你为何要击鼓?状告何人?”
“苗安?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莫肃一见苗安的表情,就把他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想着赶紧把人劝回去。
苗安看了一眼莫肃,没有说话,再次看向正大光明牌匾之下的文勒,沉声道:“草民苗安,状告清溪镇知县文勒,收受贿赂,私安罪名,当官不为民只为财,做事不对理只看人。”
“哼,你可知自己在干什么?”文勒的表情严肃起来。
“当然,而且,按照我朝律例,有状告父母官者,必须交知府处置,今日在场的人也都做个见证,不知大人什么时候把我送往知府县衙?”
文勒望一眼门口,挨挨挤挤的人,都在议论苗安的行为,清溪镇的人不是不怨恨文勒,但是官官相护,之前有人告上知府那里也没有用,反而是自己受苦,现在虽然换了一个知府,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谁知道文勒是不是已经送了礼打通了关系,所以也没有人再尝试,今天苗安此举,实在出人意料。
莫肃一时也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却是知府所在之地遥远,苗安的身体根本不能如此折腾。
“不行,大人,我愿意去采石场,您把苗安送出去把,这不关他的事,”莫肃着急地说。
“对啊,大人,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柴胡也道。
文勒扯出个笑来,却没有丝毫笑意:“不跟他一般见识?他咆哮公堂状告本官,如果不加以惩处,以后本官的面子往哪儿放?是不是谁都可以过来骂本官?来啊,经查,苗安实为莫肃同党,一并发往采石场!”
令牌一扔,两边的衙役过来准备给苗安戴镣铐,莫肃急了,“嗖”地站起来护住自家夫郎。门口的悠悠和田生白力也都了冲进来。
“你们……反了!真是反了!”文勒怒极,大声道,“都给我抓起来!”
场面正混乱的时候,一道嘹亮的声音隔空传来,门口的围观者纷纷扭过头,让出一条路来。
“圣旨到!”
堂上的众人也都停了下来,文勒一边正乌纱帽一边急匆匆走了下来,准备迎接圣旨。
而宣旨的一露面,苗安就知道,这次得救了。
因为那个人,正是容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