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行至乌海和宁夏交界这地,众人停车找地儿吃饭。由于中途不管餐,所以到了饭馆,都是自掏腰包解决吃饭问题。陆川和老司机一桌,各点了一碗猪肉臊子面。至于口感如何,那不必多讲,公路沿线的饭馆,能做出几口好饭菜的,顶多管个饱。其余人也多是只点一碗面而已。有的人多点了一两盘凉菜,结果惹得那些嘴上说不吃的人纷纷伸筷子。刚刚半碗面下肚,陆川就觉得汤料不对,油大不说,下肚后直觉得肠胃纠结,嗓子眼儿恶心。猜想此面不地道,于是放下碗筷去了卫生间,几翻抠动之后,全部吐了出来。即便这样,过后不久,还是觉得小腹不适,感觉又要跑肚子。其他人们到是吃得有说有笑,也不知这些人的肠胃好,还是天生吃惯了这类不干不净的面食。
吃罢午饭,继续赶路。一路无话,傍晚时分终于抵达宁夏境内。在城效结合部的某地,终于和地陪接上了头。刚一上车,没说两句话,地陪就拉着一车人到了某个兜售枸杞等土特产地购物店。这让陆川很是不快。哪有刚一接团就让人购物的,况且此时已近天黑,当勿之急是安顿吃饭和住宿才对,至于这么急着赚钱么。他不禁对这个地陪导游产生了强烈的不信任。果不其然,刚出购物点不久,就遇到了当地的执法检查,这个地陪小姑娘不安地找陆川要导游证。陆川起初不给,但地陪再三找借口要,最后被问急了,才说出实情。原来,这个所谓的地陪导游根本没有导游证,是人地地道道的野马导游。
得知对方身份之后,陆川气不打一处来,在无人之处指着小姑娘的鼻子就骂了几句,顺带着把地接社也骂了。小姑娘开始还挺横,七不服八不愤地顶嘴。但没呛巴几句,就发现自己说不过陆川,想要耍赖。陆川见状,当面就给社里打电话,直接把地陪没导游证,要求确认此人身份并撤换导游的事说了个清楚。计调一听,也是又意外又气愤,当即给地接社去了电话,和地接社的计调争吵了一翻。小姑娘一听要换掉她,着急了,拉着陆川的胳膊耍起贱。她说这个团是她买来的,现在要换她,就赔了,求不要换她,顶多赚钱后多分点给陆川。陆川一听更是恼火,把她手一甩,警告她自己不稀罕那三瓜两枣的,少拿钱来恶心人。要是不换人,现在就找管事人把话说挑明了。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社里计调来电,通知陆川先应付完检查再说,一定要让地陪把客人安顿的落了脚,等晚上两个社之间再继续协商此事,想办法解决问题,期间不要把关系搞得太僵。陆川一听,对计调也是不满,一个劲地质问社里唱的是哪一出戏,大老远地派自己来这出团,整个野马出来混事,现在还要让正经科班出身的导游去迎合这个毫无职业操守可言的小姑娘,简直是污辱人格和智商。计调几翻好言相劝,这才平息了陆川的怒火。
等到将客人都安顿的住进房间后,陆川找到地陪,再次警告她,不管社里怎么安排,从明天开始,换人也好,不换人也好,如果再这么毫无原则的变更行程安排,任意拉客人到处购物的话,绝不妥协,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假如客人起了什么矛盾,他绝不从中调合。更别想着再拿着他的导游证到处蒙混过关、招摇撞骗。地陪被陆川狰狞的样子吓得半死,也许她此前从没遇到脾气这么厉害的全陪,又或者她本就是做贼心虚。总之,被陆川这么一闹、一骂,她吓得不敢多留,连连答应后,迅速撤离和宾馆。
晚上,陆川再次找到“老戏精”问她什么时候给结团款。“老戏精”还是那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口口声声说晚上收钱,今天收不齐的,明天一定收齐,到时必当如数交钱。陆川对她这口头保证当作了鬼嚼毛,压根一个字都不信。但他也知道面,对这样一个不要脸的老女人,他暂时拿不出什么硬招来对付,搞不好闹僵了,她把头发弄乱,把衣服一扯,告自己一个非礼的罪名,跳黄河里也洗不清。没办法,只能再次妥协。
等回到房间后,陆川直接给张凯打去电话,将一天以来的情况合盘托出,也将自己发现的种种可疑迹象一一讲明。比起其他人,张凯更加值得信任,也更可能给陆川提供真实情报。
张凯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平平静静地听完陆川的一翻吐槽和指控,不急不火。他没说太多,只安顿陆川不要生气,今后行程里也别逼“老戏精”太紧,先放她两天,等到行程结束时,最后摊牌,她若不交钱,就煽动同行人员一起向她施压,将无法返程的矛盾转嫁到她身上,用众人之力迫使她交钱。陆川听罢,暂时心里有了一些谱。至于地陪的事,张凯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因为这个团的前前后后,他没有直接参与,自然地接社也不是他的关系,况且这里面掺和着老总和另一位副总,他不能介入。陆川最后无奈地挂了电话。
陆川不甚甘心,找了一两个还算谈得来的客人,私下打听了一下。原来临行之前,众人已经给“老戏精”交足了钱,也就是说,“老戏精”手里有钱,就是不想掏,想靠耍赖的手段独吞了这笔团款。陆川气得恨不得把“老戏精”从房间里揪出来胖揍一顿不可。但转念一想,这到也好,既然众人已经把钱交给了她,那么到时想要在人群中煽风点火就更容易了。这些人贪图小利,自私得很,假如得知“老戏精”要眯了她们的钱,那还能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