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某酒馆。
陈旭坐在窗边悠然地品茶,林平之背负长剑侍立在身后。
任盈盈坐在他的对面,焦躁不安地用手指叩击着桌面,时不时地向窗外张望几眼。
尽管陈旭已经告诉她,梅庄之内只有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丁坚、施令威六人,但她依旧不大放心,在来西湖之前,就派遣了手下之人前去打探。
“任大小姐,何必如此焦急,不就是救个人嘛。你放心好了,你爹爹虽然受困于湖底,日子却是过得非常不错。即便咱们不去救他,过得个三五年,他也可能自己脱困。”
任盈盈没好气地白了陈旭一眼,“救的不是你爹,你当然不着急。我问你,你说我爹因为修炼了吸星大法,命不久矣的事情可是真的?”
“在下以‘江湖’的信誉保证,所说之事都是真的。只不过,你老爹自信得有些过头,只怕不会轻轻易放弃他的一身内力。”
任盈盈也知道父亲有些过于自大,否则的话,就不会不加任何防备,以至于被东方不败偷袭成功。她虽不懂吸星大法的原理,却也知道体内充斥着各种真气,确实会危及性命。
“你保证能够清楚爹爹体内的各种真气?”
陈旭感觉自己无话可说了,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问过无数次这个问题了。
“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任盈盈见陈旭被问得有些烦了,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怀疑。
几天之后,任盈盈的手下传来确切消息,梅庄之人会每隔三天,就向黑木崖传递一次消息。黑木崖每隔一个月,就会派人来梅庄查探一次。
两天前,梅庄刚刚传递过一次消息。目前距离黑木崖前来查探,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想要救出任我行,最佳的时间就在最近几天。
两天后,陈旭、任盈盈、林平之三人来到梅庄。
任盈盈走上前去,抓起大门上的铜环,将铜环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后放下铜环,退了开来。
这是她通过手下打探出来的,进入梅庄的暗号。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两个仆役装束的老者并肩走出。
“三位驾临敝庄,不知有何贵干?”
任盈盈取出一叠曲谱说道:“晚辈听闻黄庄主擅长音律,近日偶然获得《广陵散》曲谱,想请黄庄主鉴别一下。”
老者中的一人有些犹豫,“这个曲谱……”
另一人却拒绝道:“曲谱拿回去吧,我家主人不见外客。”
说罢,便欲关门离去。
陈旭身形一动,双手轻拂,瞬间将两人穴道点住。
他拍了拍手,走向庄内,“我早就说了,直接杀进去就行了,讲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任盈盈有些气恼,“你这样做,万一惊动了江南四友,让他们向黑木崖发出警报,到时候有大批人马赶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就算黑木崖距此地十分遥远,但我们神教还有分舵在杭州,你能保证在援军赶来之前,救出我爹爹么?”
“没事的,你难道没听说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么?”陈旭回头对任盈盈说道:“咱们只要进了梅庄,把你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梅庄四友还不待咱们为上宾?”
任盈盈一想,此话倒也有理。就凭她准备的礼物,以梅庄四友的个性,确实有可能将他们奉若上宾。
事情果然如同陈旭所料。
第一个迎上他们的是四庄主丹青生。
他正在屋内饮酒,突然听到有三个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但这脚步声,却不是他们庄内的任何一人发出。如果是黑木崖来人,丁坚、施令威肯定会来禀告,更不会放任别人再庄内随意走动。
有陌生人闯入?
丹青生急忙从屋内出来,正好撞到了走入院内的陈旭三人。
“你们三人是谁?竟然敢擅闯梅庄?”
陈旭笑着迎上去,“这位就是酒、画、剑三绝的丹青生吧?我们慕名前来拜访,却不料被挡在外面,只好出此下策,还望四庄主见谅。”
任盈盈笑嘻嘻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小桶葡萄美酒,“这一小桶葡萄酒,乃是晚辈花费数年时间才寻到的。虽然比不上前辈的窖藏,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还望前辈收下。”
丹青生接过小酒桶,放在鼻前轻轻一嗅,“好酒,真是好酒。只是你不懂得运送之法,就这么拿来,反而破坏了这酒,实在有些可惜。”
陈旭三人都不如令狐冲那般懂得品酒,只是顺着丹青生聊了些美酒的话题,便提出想要见一见其余三位庄主。
丹青生收了三人的好处,自然不好推却,只得给三人引荐了黑白子、秃笔翁、黄钟公三人。
任盈盈投其所好,将自己准备的东西一一取出,请三位前辈鉴别一下,是否是真迹。
黑白子拿着《呕血谱》在棋盘上反复研究,口中喃喃自语:“这、这一着真是妙极了,不愧是国手刘仲甫。哎呀呀,这、这下该怎么破解?原来如此,原来还能这样,啧啧啧……”
秃笔翁拿着张旭的《率意帖》,小心翼翼地展开,不由得痴了。这真的是张旭的真迹,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够见到张旭的真迹。
他当即拿出笔墨纸砚,静下心来开始认真临摹。
黄钟公虽然久不见客,听说有人拿来了嵇康的《广陵散》,却迫不及待地从屋内走出,接过曲谱开始认真观看。
“广陵散啊,真的是广陵